张福如想,王妃一点也不丑,甚至可以说是美的,可惜她性子娇矜,若是懂得扮作楚楚可怜,大王应是受用的。
张福如一直弯着腰,垂着头,显得很卑微。
引王妃进了自己的暖阁之后,王妃看见桌上一早准备好的产图,包括胖娃娃抱鲤鱼,还有海东青捕天鹅等等……一看就是来自民间的吉祥图案,她不信这些,但为示亲善,特别是张福如诞下元子,当要奖赏,她作为内命妇首领,即便不喜,也须为榜样。当下撇了撇嘴,再没有细看,从张福如手中接过产图,淡淡道:“开始吧,早些完事早些回宫。”
闵氏快速的绕着张福如的床头贴了一圈,便去抱孩子,哪知她的手一碰到,孩子便开始哭,闵氏的面色十分尴尬,张福如道:“王妃多哄哄便是,以后他跟着王妃,是享福去的,王妃别怕,他很好哄的。”
然而一炷香过去了,孩子依旧哭个没完,闵氏轻轻摇晃了几个,便没了耐心,见众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,只得把孩子丢还给张福如道:“你抱给我看看。”
张福如把孩子揽进怀里,说来也怪,孩子立刻便不哭了,还伸出手放到嘴边,嘬起了大拇指,一边朝张福如笑的眼睛眯起来。
闵氏偏不信邪,又抢过孩子,孩子愣愣的看了她一眼,又看看张福如,嘴巴一扁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闵氏大怒,责问张福如:“说,你是不是施了什么诡计!”
张福如忙跪下磕头:“妾身不敢,妾身真的不敢……大妃答应过妾身,只要把孩子交给中殿抚养,就准许妾身进宫,妾身怎么敢使诈,妾身的未来还掌握在娘娘手里。妾身怎敢与娘娘争锋,请中殿娘娘信妾。”说着,把拨浪鼓递给闵氏,“要不,中殿试着用这个哄他,平时妾身也是这么做的。妾身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。”张福如委屈极了。
闵氏冷哼一声,抱着孩子,一手拿着拨浪鼓,朝门外走去,边走边摇,对着孩子笑道:“乖啊,好孩子不哭了,跟母妃进宫吃糖……”
结果拨浪鼓的声音越大,孩子哭的越凄惨,闵氏心里不是滋味,上了轿撵又下来,犹豫着此举是否太过急躁,要不然还是把孩子先还给张福如等过两天再来看看罢。
正自纠结,张福如便追了出来,朝着闵氏的方向哭喊道:“孩子,我的孩子,我的心头肉,你哭的为娘心都碎了。”
闵氏一头雾水,让人去把张氏拖起来,张福如竟然奋力挣脱开了,跪着膝行到王妃轿撵之前,泣不成声:“中殿娘娘,您要我的孩子,我已经给您了,可我求您,千万不要为难他,有什么事,你有怨也好,有气也罢,都冲着妾身来,孩子是无辜的呀。”
“你——!”闵氏望着不远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百口莫辩。
他们好像是一早就等在此处的,而好事者见有戏可看,愈加向这里靠拢,渐渐成了气候。
闵氏方觉察出其中有诈,气的叱责张福如:“张氏狂妄,还不起来,我何时虐待过你儿!今日来是接他进宫,与大妃共聚天伦,你信口雌黄的胡说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