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,我想问大妃要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尹宝镜。”红衣的脸冷下来:“云韶府的首席舞姬尹宝镜。”
“我要她的命。”
大妃无声的笑:“一个伎女,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。不过我很好奇,为什么?”
红衣垂眸掉了一滴泪,再抬头时,大妃看到她双目盈满水珠,滚滚落下:“因为就是她设的局,害的我不能和大王在一起。也是她的错,害的大王流连云韶府,大王要是不去云韶府,我和大王根本不会遇见,大妃,我虽然之前骗过您,可有一句是真心话,那就是我从未曾存过攀附上典的心,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,我是什么样的人,我配不上大王,但是尹宝镜她引诱大王不成,便又生一计,让我与大王相识。大妃……人心都是肉做的,我怎能一再的拒绝大王的好意?要不然我也太不识抬举了。走到今天这一步,实非我所愿啊。”
“什么?”大妃目眦欲裂:“你的意思是说,是这个叫尹宝镜的让大王一直在云韶府徘徊,使得你、还有张福如分别与大王相识?”
“没错。张淑媛是她的至交,也是她教唆张淑媛在仁敬王后新婚之夜做出那样的事,害的大王颜面尽失。”红衣道,“今次的冲突,亦是她安排。不管我是生是死,对大王的名声都是一种打击。”
“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?”大妃气的手捶桌案。
“因为光海君答应会聘她为妾。”红衣附耳过去对大妃道,“大妃娘娘,光海君此人野心不小,不可小觑,我知道您不相信我……”红衣伏地哽咽,“但大王容他在身边,无异于养虎为患。”
大妃的脑中有一条细线,因为红衣的一句‘光海君会聘尹宝镜为妾’而全部贯穿起来——首先,大王受困,是金氏出兵和光海救驾,于是这两个人就成了功臣,大王甚是倚仗他们。接着张福如又害的金氏一族和大王生了嫌隙,兵权迟迟没有交还,光海在朝中的势力坐大,最后,夜宴上大王和舞姬的绯闻让大王声名受损,这一切从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,但假如一切都是光海君在背地里操纵,那么他的野心简直昭然若揭,就是大王身下王的宝座。
大妃不由的对红衣刮目相看,红衣今天说是来和她做交易,其实是告诉了她一个惊天大秘密,那就是光海君有一颗谋反的心。
谁说蜉蝣不能撼树的?
单单一个尹宝镜就如此了得,搅动了一池子浑水。
红衣也没有料到,有一天,她的口才可以好到信口开河这一步,她滔滔不绝的说,眼泪稀里哗啦的流,连她自己都信了,估摸着是伤心事太多,埋在心里太久,终于找到一个出口便一气释放了出来,她哭的惨然,梨花带泪:“我也不想用仁敬王后的事来要挟大妃,可不那样做,民女不知还有何办法让大妃相信我,让大妃同意与我合作。大妃根本不听我一句……”红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“民女甚至想,就这样死在大妃手里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