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打湿了烟秀的衣襟,她跪到梅窗的床边,连声道:“对不起,行首大人,是我的错,对不起,是我辜负了您。”
“你是有错,但你不是罪魁祸首。”红衣转身,严声道,“她们两个才是。”
红衣指着宝镜和训育妈妈:“怎么,还不肯认吗?非要我把行首大人叫起来和你们对质,你们才瞑目?”
“怎么可能!”宝镜猛的抬头,激动道:“岳红衣,你诈我们吧?非要把谋害行首的罪名强加到我们头上……”
但她话还没说完,就见到榻上的梅窗缓缓睁开眼睛,中毒使得她双目赤红,扫向她的眼神格外慑人,有种没有焦距的精光,回光返照一般,连双颊都染上酡红,宝镜吃惊的说不出话来,训育妈妈见状,登时魂不附体,摆着双手道:“我也不想这样,我也不想这样的啊……”说完,不住的对行首磕头,泪流满面。
“红衣。”梅窗虚弱的开口道,“算了吧。”
红衣回身握住梅窗的手:“行首大人,我来晚了。”
“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……”
梅窗勉力一笑:“没什么的,咳咳,我年纪大了,总归有这一天的。”梅窗看向训育妈妈,眼神里有失望也有痛心,还是那句:“算了吧。”
“算了吧?怎么算?”红衣侧头盯住训育妈妈,“一条人命就这么算?”
“她后来再也没有朝我下毒了。”梅窗叹息道,“宝镜给她的东西,她都偷偷倒了,只按大夫的药方给我解毒,我这才能醒过来见你们最后一面,我想,她也不是真的要我的命……吧!”
训育妈妈见无可抵赖,膝行到梅窗的跟前,痛哭流涕道:“是我对不住您,大人,我对不住您,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毕生的心血就这样化作虚无。”
“行首大人的半生心血怎么就化作虚无了?”红衣快被她们的逻辑气死了,“尹宝镜就是这么说服你的?我不做伎女云韶府就不能发扬光大了?难道你对你自己培养的人——”她指着烟秀,“你对她就没有一点信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