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会之后,虽然没说悫贵人一定会荣升,但如果证明了悫贵人的清白,容妃此后便再也没有借题发挥的把柄了。
容妃走的时候故意去撞红衣,岂料红衣先一步躬身退开,谦逊道:“容妃娘娘走好。”
容妃一腔怒火发不出来,气哼哼的上了轿撵。
灵枢把红衣带回药局之后,不由分说就要她跪下,红衣没有为自己辩驳,在天井里跪着。
“知不知错?”灵枢质问。
红衣抬头:“我承认鲁莽,没有与姑姑商量,但我没有错。”
“你还嘴硬!”灵枢拿起戒尺就要抽。
这一次素问也没有拦着,在一边冷眼旁观,白芷真为红衣捏了一把汗,豆蔻道:“冬儿,我知道你为了你们家翁主着想,可你也不能因此就急着站队,没事掺和到娘娘们的事情中去。她们彼此倾轧,若是真能找出能盖过红花的草本,你岂不是自断退路?怎么就这么傻,非要蹚这趟浑水!”
红衣感激豆蔻道:“谢谢豆蔻姐姐替我着想,但我真的肯定,绝对没有。你也在药局好几年了,上回咱们一起拣红花丝的时候,那股味儿难闻到咱们都用纱巾把脸裹住,你那么快就忘记了?”
“我没忘!”豆蔻道,“可太医都没说,要你说什么!”
“太医们根本不是在治病救人,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”红衣定睛望向素问,“姑姑,我还记得我刚到的时候,您说过的,从医者,讲究的是一个勤谨和本心,怎么一到了娘娘们的事情上,我们就要模糊是非的边界呢!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模糊,唯独生与死,是和非,是不能模糊地。”
‘啪’一声,灵枢的尺子朝红衣的脖子抽下来,一条红杠立刻在她头颈里浮起来,红衣肤白胜雪,看起来更是吓人。
“我让你强出头!”灵枢气的拿尺子指着她,“还学会顶嘴了!”
红衣垂头,默不作声。
素问到底心软,看红衣受伤,赶忙制止了灵枢,把她拉走,让她先消消气,但是红衣还得跪着,直到她认错为止。
白芷赶忙去拿了药膏,心疼的为她上药。
豆蔻也去找了布垫,塞在她膝盖底下。
唯有茴香,双手抱胸,立在红衣跟前,冷冷道:“你知不知道,就因为你一个人的冲动,毁掉了我们整个药局的安稳?!我们是什么,小小的医女而已,能在深宫里活着捱到出去那天就算不错了,你还要跟主子们讲道理?我告诉你,在宫里,主子们的话,就是道理。你以为太医为什么不说,灵枢姑姑,素问姑姑为什么装聋作哑?就是因为知道有些事不能说,你倒好,非要撕开这层遮羞布。你这种行为,无异于把所有人的仇恨都引到我们药局头上。你以为德妃和悫贵人会对着你感恩戴德?”茴香嗤的一笑,“不会的!悫贵人荣升,也不会记得你的好。但是容妃就一定会记得你和她作对。我们药局将来就要永无宁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