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我不要你的命。”红衣摇头:“我只要你帮我。”
她双手环住他脖子:“我已经认了。凭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,毋宁说崔氏,就连容妃和莲妃都能轻易置我于死地,我只能借你的手,我才能杀死他们。只有皇恩天威,才能将他们碾成齑粉。我于是过来把自己献给你。你怀疑我的诚意?”
这可能是容均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话,也是最让他难过的话。
他喜欢的姑娘,明明也喜欢他,却要用她自己,来换取他手中的权力。
他们之间的感情,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,比碎了还难堪。
“别胡闹了,离开这是非之地吧。也放下这里边的恨。出去海阔天空。至于你的仇,你的怨,我会替你报的。跟玉衡走吧,我与他说好了。”容均又仔仔细细端详红衣,关切道:“你身上怎么有血呢,是哪里受伤了?”
“你到现在还假惺惺!”红衣怒目而视,“你这个虚伪小人,你连高士修都不如。”
“高士修辜负我,他好歹敢认,你呢,你口口声声说让神官带我走,可你背地里做了什么?”红衣咬唇,“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散布谣言,你便为了天家颜面,逼死了神官。死还不够,你还要他自宫以证清白。你不觉得这样欺人太甚了吗?”
容均一愣,他并不知道神官过身的消息,他回头望了必真一眼,瞧见有人递了一张条子给他的大太监,大抵说的是这事。
容均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还有你不知道的事!”红衣的尾音上扬,带着一丝尖锐。
“我真的不懂,你害死神官,无非是要我留下来任你为所欲为,那我现在都来求你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红衣含泪望他:“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!”
天上的雨不停,浇的人满头满脸,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。再华丽的袍子,此刻在红衣眼中也不再耀眼刺眼,不过是一块湿答答的布。就像容均,白月光也成了地下尘。
他的声音嘶哑:“敏华的事,我知道对你打击很大,可是你也不能不顾惜自己,张氏已今非昔比,她刚刚为肃王诞下一个女儿,肃王喜爱异常,替她起名‘盛寿’。因为孕嗣有功,张氏被封为正一品‘禧嫔’。”容均娓娓道来,“仙罗的后廷,张禧嫔现在基本上一手遮天,势力甚至蔓延至前朝。我告诉你这些,是想让你知道,我已查悉,丽太妃不想庄柔下嫁仙罗,便联合了贵妃来害了敏华。而贵妃之所以这么做,自然是张禧嫔的授意,张氏如今日火中天,她不要再多一个人去分她的宠。你明不明白?”
“不要再牵扯到任何人的恩怨里头了。敏华与你是要好,但你不必为了她赴汤蹈火。你不欠她的。”
看红衣哭倒在自己怀里,容均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:“敏华走的冤,我知道,会追封她为‘祥嫔’,从葬陪陵。远在仙罗的梁贵人,朕也会派人前去多加照顾的。”
“你就不要再卷进去了。忘了吧……忘掉张禧嫔,忘掉安贵妃。”
“可我已经身不由己了。”说完,红衣冷不丁的凑上去,堵住他嘴唇,容均怔住,半晌把她推开,她果真倔强,像是铁了心,明明不懂男女情事,还要固执的不撒手,咬住他嘴唇也好,容均又是无奈,又是心疼,最后是她累了,气喘吁吁的放弃,委屈道:“你闹成这样,闹得满城风雨,神官又死了,你让我以后怎么办?你还不肯要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