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斟酌着开口:“主子娘娘是知道的,悫嫔与嫔妾素来交情不错,今日妹妹去见了悫嫔,她宫里的人都坐立难安,说是……说是忍冬跑了。”
“忍冬跑了?”皇后诧异。
“是。”德妃深吸了口气,“这女孩儿我初次见着便觉不凡,悫嫔这段时间照顾着她,嫔妾不知这当中有什么用意,毕竟是陛下吩咐的,大伙儿照做便是了,但是这丫头早上竟跑出去了,还是去了前头,而今娘娘又说到封锁。娘娘看,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?”
周氏稳重,能说出这番话,皇后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。皇帝对这个救命恩人是很看重的。
便道:“忍冬的身份与别不同,做宫女的确委屈她了,这话也只对你说,你一人知晓便可,其他人不必懂得。”见德妃颔首,皇后才继续道,“她对陛下有救命之恩,莲妃和容妃不知从哪里听了一些浑话,去找了她的麻烦,这才触了龙鳞。你可要警醒着点。咱们都是后宫内宅的妇人,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些年,别在无谓的小事上跌跟头。”
“原来是这般原委。”德妃恍然大悟,“娘娘的意思,嫔妾明白了。不过即便是陛下当真看上了她,也无可厚非,所以悫嫔一直尽心尽力的照料着她。”
“悫嫔是个好的。”皇后抿了口上好的君山银针,在嘴里含了含,默默地吐进渣斗里,再用帕子抿了抿嘴,刚要说话,外头太监打了帘子进来,带进一股子冷风,忐忑道:“回皇后娘娘的话,未央宫传来消息,说是忍冬姑娘受了重伤,生死未卜,而今在……在仪鸾殿歇息呢。”
皇后与德妃俱是一惊:“你说什么,在哪儿?”
必安重复道:“在仪鸾殿……”
德妃眉头紧锁,皇后郁闷的扶着额头:“唉,这下好了,人走不了了……”
“走不了啦——!”
皇后烦躁的甩下护手:“都怪莲妃和容妃,没事跑去招惹她做什么!陛下马上就要送她出宫去的,和神官都说好了,这个节骨眼上,她们还要做手脚,真当宫里人都是傻子嘛!”
德妃一听,隐隐明白过来,附和道:“容妃也就罢了,一个异域贡女,本就低贱。莲妃怎么也跟着起哄呢,好歹是忠勤伯府出来的小姐,身上竟没有半点世家贵胄的风范,与容妃厮混在一起,四处散布流言,不知所谓。”
“咱们陛下重情义,不会放任忍冬生死不顾的,眼下把人带进了仪鸾殿。”皇后叹气,哀怨的看着门的方向:“本宫还从没有住过仪鸾殿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