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王手里握着扇子,扇柄在掌心一敲一敲:“还是不肯说实话对吗?”
他浑身一震:“您到底要我招什么?”
裕王道:“你可知道泓琛射下很多鸽子吗?也是,敬王几次带你们兄弟几个去箭亭,就属他的成绩最好。他没有告诉你吗?”
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他的脑袋嗡嗡的。
裕王又道:“泓琛已经什么都招了。先招的人,陛下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或许会轻判一些。”
“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他悠闲地摇着扇子要走。
泓霖急红了一双眼:“你凭什么关我!你是什么东西!卑贱之妃的儿子,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,等我继承了宗祧,我第一个就要你死!”
“哦?”裕王半回头,好看的眼线开阖间状若扇形,似笑非笑:“我是卑贱之妃的儿子,那你又凭什么呢?凭皇后?还是延禧宫里朱贵人?那才是你的亲生母亲。”
“又怎样!即便我生母是朱贵人,我外祖也是忠勤伯,不像你,良太妃是什么身份?”
裕王点点头:“也是,忠勤伯府,朱氏一族,看来都脱不了干系。”
泓霖这才明白是中计了,此人说话句句都是圈套。亏他还以为裕王平时亲和,礼贤下士,向父皇举荐自己,所以对他很有好感呢。
难道说......
泓霖背脊发凉: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?
裕王点头:“是的。你要知道,宸妃娘娘滑胎,那安神香里被人加了大黄,大黄气味清香,被其他味道盖过去了,她粗通医理,但不精于香道,不知道你母亲独有的制香工艺,喜欢爇后入玫瑰水。但你母亲每年耗费的玫瑰数量宫里可是有记录的,那么多的玫瑰花才榨出几滴,论奢靡,朱贵人是个中翘楚。泓霖啊,你倒是很得你母亲的真传。”
泓霖知道坏事了,他被人发现了,明明他特别小心,只加了很小的剂量,并且和其他正常的香混在一起。要怪只能怪宸妃运气不好,刚好抽中了自己作过手脚的那几支。
“你真的以为扼杀掉宸妃腹中的胎儿你就能入主东宫?谁告诉你你是东宫人选了?就算是皇后的养子,也未必是这天下未来的主人。”裕王忽然变得疾言厉色,“年纪小小的,无心学道,竟钻营起鬼蜮伎俩来。你以为你父皇是什么人,你们几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?”
泓霖被猛地一喝,愣了半晌,终于落下两行热泪:“我只想等我有能力了,把我的母亲救出来。初棠姑姑说我母亲现在过的很惨。病了都没有人替她医治。皇后娘娘不管,贵妃娘娘见人下菜碟,父皇只爱宸妃。”他怨愤的握紧拳头,“我只能靠自己,靠我自己的能力帮我母亲。”
“很好,接着说。”裕王鼓励他,“已经出来一个初棠了。是现在延禧宫照顾你母亲的宫女对吧?”
泓霖颔首。
裕王哼笑:“我也有你这样难过的时候,而且我也曾是先皇后的养子,可我何时搅入过深宫妇人的斗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