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苏暗暗垂泪,红衣走出来嘱咐她道:“不要让皇后娘娘瞧见了,你这个样子,她愈加气馁。就是装,也要笑出来。”
流苏噎住,但又觉得很有道理,生生把眼泪压下去,看着宸妃离去的身影,纤细娇柔,但怎么好像有股很强大的光罩在她身后呢,这是皇后身上从没有看到过的。
她打小伺候皇后,绝不背主,但对宸妃还是从心底里佩服的。
红衣走后,回到合欢殿,四喜禀告说仙罗有回信了。
“哦?”红衣饶有兴致的打开信纸。果真和她所料不差,庄柔公主滑胎和张禧嫔有关,而且更凄惨的是,她付出了此生绝育的代价。庄柔如今满腔恨意,只想尽快脱离仙罗,回家来。
红衣笑着把信纸折起来,对四喜道:“去通知铃铛和崔才人来见本宫。”
那么久以来,崔才人就像一个透明人,此时此刻,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铃铛一直搞不明白宸妃想干嘛,训练崔才人的行为看得出来是要将她献给某个权贵,可是陛下的女人,献给哪个权贵呢,那个人敢收?
春日花开的好,御花园里杜鹃一簇簇的,合欢殿的紫玉兰开满千树,雅致的沿着小道伸展,崔才人不由看呆了。
“合欢殿真美。”崔才人咋舌。
“才人不必羡慕。”铃铛安慰道,“只是花而已。”
“可我就连这样好看的花花草草都不配拥有。”崔才人垂下头。
她如今已改头换面,因为训练,整个人精气神提升了很多,但本身性格的自卑刻在骨子里,所以无论怎么自信,总有一种矛盾在身上体现,是一种无法矫饰的楚楚可怜。
观者忍不住易动恻隐之心。
她进了门,向红衣行礼,红衣上下打量她,笑道:“崔姐姐安好吗?”
“托娘娘的福,日子比从前好多了。”她眼睑低垂,就是寂寞,寂寞无处与人说。
红衣道:“我曾与姐姐推心置腹,说总有一日为姐姐谋得出路,只让姐姐静待时机,我问姐姐可信我,姐姐信了,我心安,也深知姐姐是可信的。现在机会来了,姐姐,你走不走?”
“去哪儿?”崔才人很迷茫。
红衣循循善诱:“姐姐,咱们上回说到——贵妃是不会让你靠近陛下的,宫里没有你要的出路,你说你愿意放手一搏,我才为你筹谋那么久。眼下机会来了,庄柔公主在仙罗遇到困境,急需人帮手。”顿了顿,“我不是要你真的去帮她,她与我没有交情,不过互惠互利罢了。但是她能帮到你。她需要一个人在仙罗的后宫钳制张禧嫔,姐姐,试想一下,若是换一方天地,没有贵妃的阻碍,你能得到肃王的青眼吗?若是你能在仙罗的后宫站稳脚跟,不说能与贵妃相提并论,但荣华富贵决计是少不了的,最重要的是,崔家人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,倒是你,呵,握住了崔家的命脉。所以说,这件事不是你帮庄柔,你是为了你自己。”
“但,我也有我的私心。”红衣坦白道,“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