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璋不是一点不懂得,小妹妹并非他真正的妹妹,是高贵的熙宁公主,尽管公主对他很好,不把他当外人,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,但他不是,这点心里要清楚,以后对公主要守礼,把自己的位置摆正。
他只是一个生母不明的孩子,要不是济善堂的娘娘收养他,皇帝的儿子那么多,世人根本不会高看他一眼。所以他容不得别人说娘娘的半句坏话。
红衣跟容均抱怨:“千算万算,百密一疏,就是没想到给他请老师的时候,道德伦理那些会先占据他的小脑袋瓜,他如今盘算着管起我来。”
容均相对比较坦然:“父母爱之深,则为之计深远。既为他做了打算,要瞒他到底,这个过程也是难免。他对你极度依赖,自然容不下你有一点瑕疵。”
说完,轻轻咳了两声。
红衣在他背后垫了靠枕:“咳了两三天了,怎么还没好利索?让你不要平时带着他上蹿下跳,他一个小孩子一天可以蹦跶十二个时辰不带累的,回头睡得跟死猪一样,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。你却要歇上好久。”
容均释然一笑:“他前日来找我,绷着一张小脸,说要认我作师父,但有言在先,若是有朝一日打败我,就要我滚出济善堂,哈哈......”容均一笑又咳嗽。
“别怪他。”容均握住她的手:“臭小孩也是你我生的。”
红衣抱着他睡下,这个冬天,容均一直病着,大夫进进出出,自然免不了闲言碎语,说是昔日的宸贵妃娘娘不甘寂寞,在济善堂里养了一个男宠。为此,庆璋还和别人打了一架。
回来后脸上挂了彩,一声不吭的回房。
红衣连陪了几个大夜,脸色不太好,庆璋终于有些内疚:“让娘娘为我担心,是我的错。”
红衣看着他酷似容均的脸,怎么都下不了嘴,明明脾气性子像自己,怎么长相都承袭了容均?
她招手,庆璋乖巧的过去:“我以后不惹娘娘生气。”
“以后你听到什么都无须和别人计较。”红衣抚着他的后脑勺:“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,娘娘答应你,总有一天,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。”
庆璋答应了,自那以后,他有了文师父,教授他文史经纶,四书五经。容均就是他的武师父。除此之外,袁兴将军等等,也经常过来陪他切磋。他们和武师父关系很好,这让庆璋意外。
他十三岁那年,费尽心机,终于打赢了武师父,但他为什么并不太高兴?
师父看他的眼神古怪,都是包容和宠溺,好像他闯了多大的祸都不会怪罪,他被看的尴尬至极,转身跑了。
在外面浪荡一天,夜深了才回来,发现武师父备了酒在回廊上等他,他以为会有一番对峙,结果武师父只是叮嘱他:“打赢了我不算什么英雄好汉,没事可以去军营里找黄茆,袁兴他们陪你练练,还有裕王妃,她曾是天机营的营主,你若是从她手底下过一百招还没有死,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。”
说完这些,他起身慢悠悠的回房,庆璋没忍住,对着他的背影大喊:“你答应我的,要践诺,搬出去,不许再回来。”
容均的脚步顿了顿,挥了挥手,没答应也没说不。
没隔多久,庆璋发现,武功第一并没有什么厉害的,厉害的是武师父明明输了,还可以赖在娘娘身边不走,他的目的非但没达到,还触怒了娘娘。现在娘娘要为他张罗媳妇,把他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