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难!
好在衙门处的师爷是个脑子活泛的,见大人遇着这情况还有些为难,便凑到他耳边小声建议道:“孩子若是打不了可以让他父母代为受罚。”
子不教,父之过,孩子不听话扰乱公堂,自然也得他父母前来受罚,甭管是谁也挑不出毛病。
打定好了等会儿就这么说,只见京兆府尹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,厉目喝道:“堂下何人。”
狗蛋儿虽是出身北凉王府,但并非世子,身上也无功名,自然要下跪行礼,这一点孟夫子从前教过他。
只见他行过了礼才道:“启禀大人,草民狗蛋儿,有案情要报,今日惊扰公堂,深感歉意,愿意认罚。”
上公堂之前,这番说辞他早已想好,所以此时回答起来也是滴水不漏,条理清晰,既说明了自己今日的由来,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在场的众人原先只当他是出于玩闹之心才会敲响鸣冤鼓,听他这么说,竟是来投案的,倒是叫他们出乎意料。
不光围观的众人,就连京兆府尹大人也深觉意外,他原先只是想着问清楚是谁便叫他父母过来,如今虽时与他想的不同,但不管是何种原因,杖责均不可免。
“你既是来投案的,理当按照衙门流程,先递了状纸再等候开审,如今无视衙门规定,击鸣冤鼓扰乱公堂,需先受十丈刑,你可认。”
“回大人,理当如此,草民认。”
自敲响那鸣冤鼓时狗蛋就已做好了受杖责的准备,此时听大人说起,回了话后直接宽了上衣,朝着站着的两排衙役旁的板子上趴了上去,等待杖责。
众人对他这熟门熟路的做派皆是一愣,就连府尹大人亦是如此,这都是赵之垣提前就与他说过的,详尽无比。
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,狗蛋儿却是十分感激,心道:他可真是个好人!
但这还不算完,只见狗蛋儿趴好之后,又抬起头来看着府尹大人,面色如常的道:“大人,草民已做好丈刑的准备,还请开始吧!”
他这波操作直接给府尹大人以及那两排衙役都整的一脸懵,若是旁人也便罢了,他们兴许还能夸一句识时务,偏偏这是个孩子,怎么下手?
今日若是真打了,传出去不得叫人笑话?
府尹大人心中苦笑:他娘的,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。
公堂之上安静如鸡,顿了许久,府尹大人到底还是没按着狗蛋儿所说的叫人杖责,只管让他传唤自己父母上堂。
但说到父母,却叫狗蛋儿心头一痛,只见他一脸沉痛地回道:“草民今日击鸣冤鼓便是为着我娘的事情,我娘已经走了……怕是来不了。”
府尹大人听他这么说,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,自觉触及到这孩子的伤心事,却也不得不按着法理来行事,终究还是叹了口气:“你娘既然不在了,那就叫你爹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