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平不放过他:“我也会用小厮,这样对你岂不是不公平?”
李承业躲不过去,无奈道:“我若收了侍女,只会都是母妃的眼线,碍事,我不喜欢。”
杜平“哦”地长长一声,似在自言自语,“是我自作多情,原来大画师是因为想不受阻碍地尽情创作。”
李承业不说话。
杜平踩着他的影子,低着头,也不说话。
格外安静。
李承业轻叹一声,脚步一顿,终是憋出三个字:“你还小。”
杜平笑出声来,转身挡在他面前,她虽然年纪小了点,但她懂得可不少,上下瞄两眼,促狭道:“辛苦了,皇孙殿下。”她踮起脚拍拍他肩膀:“我很开心。”
李承业听懂了,面孔微红,移开视线。
他等待一个小女孩,从八岁等到十四岁,花开花落,春去秋来,岁月悠悠如此漫长,可他还能等,等她长大,等她绽放。
李承业肚子里有很多话想说,可最终还是吞下千言万语,长叹一声,只剩一句:“快点长大吧,平儿。”
杜平笑着往前跑:“我明年就及笈了。”
阳光将两人的影子长长拖曳,交缠纠葛。
待杜平回到家时天已半明半暗,虽是晚膳的时辰,她仍保持以往的习惯到演武场出一身汗。
她从七岁开始习武,坚持每日晨起和傍晚都练习半个时辰以上,无论刮风下雨。她小时候曾问过母亲,为何让她学武,平阳公主的回答非常干脆:“你没父亲,得学着保护自己。”
没有父亲,在公主府这是一句禁语,除了她母亲,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父亲这二字。
一个遗臭万年的叛将,偏偏又是平阳公主第一任夫君,谁敢挂嘴上?
练习结束,杜平简单梳洗一番,终于发现了不对劲,桌上只有她一人。她回头,问道:“母亲不在?”
郑嬷嬷上前布菜:“你出门没多久公主就出去了。”
杜平面无表情:“又去和尚庙了?”
“呸呸呸,对菩萨要敬重,那可是灵佛寺,灵验得很。”郑嬷嬷赶紧阿弥陀佛,“恕罪恕罪,小儿诳语,菩萨勿怪。”
杜平木着一张脸,一言不发张嘴吃饭。
郑嬷嬷试图点化她:“大姑娘,这么多人相信菩萨总有它的道理,你不信嬷嬷也不逼你,但是你不该出言诋毁,万一菩萨惩罚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