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前还是针锋相对,一转眼便能低头道歉,能屈能伸,重点是,这一番话不卑不亢。
廖氏闻言一呆,接不下话,只是冷哼一声又低头关心儿子。
Hu总督在心中低叹一声,瞥到妻子的表情只能羡慕平阳教女有方,瞧瞧这拿捏手段,哪敢相信是个未及笈的少女?
杜平目光巡视一圈,觉得这对夫妻不会给她台阶下,便蹲下自找台阶。她拿出帕子放在胡少爷手上,轻声问:“若你觉得看到我生气,刚才那话便当我没说过。”
胡天磊身上痛得厉害,但听到这番话,心里顿时也痒得厉害。他无视他娘的眼刀子,也无视他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顶着一身的血,不要命地接腔:“不会生气,不会生气,你若愿意来,我再高兴不过。”
Hu总督只想仰天长叹,他这儿子,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手上。
杜平笑笑,她起身走至杜子静身旁,扶起她瘦弱的肩膀,将她从上打量到下,确定身上是否有其他暗伤:“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杜子静垂首,轻轻摇头。
胡天磊急着在美人面前留好印象,连忙辩解:“我从来不打女人。”
杜平不理他,轻声问道:“现在回家吗?”
杜子静点头。
杜平又道:“本想着让胡少爷去你家道歉,对不起,我没管住脾气,把事情搞砸了。”
这话与其说是讲给杜子静听,不如说是给不知内情的胡高阳一个解释。
杜子静也不是笨人,配合地说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顿了顿,“也不是我的错。”言下之意,是谁的错大家心里清楚就好,这对文静的她来说已是难得的反抗。
胡高阳压根儿不关心内情,不就儿子被打一顿么,小事儿,他只关心这事会对他进京后续造成什么影响。他聪明地没有接腔,不给杜平发挥的机会。
可杜平是谁?不给竿子都能顺着往上爬,她扶着杜子静向前走,停在胡高阳身旁,“hu总督,人我带走了,麻烦你们将她的奴契送还。”
Hu总督一张老脸勉强还能搁住,面色严肃,冷冷看着她。
廖氏不服,插嘴:“这就一走了之?”
杜平回首,就等着别人给她递话的机会呢:“若夫人觉得我人微言轻,分量不足以道歉,改日我可与母亲一同登门拜访。”
廖氏冷笑:“想拿平阳来压我们?”
杜平不冷不热瞥她一眼,又将视线回到胡高阳身上:“杜家的事,是你儿子的错。刚才动手打人的事,是我的错。错与错不可互抵,我愿认错我愿来胡家照顾,那么,你儿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