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平嘴角又是一抽:“……挺好的。”想了想,说,“明早我陪你一起去找弥英师傅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虽然元青坚持自己一个人去找师父说江南省的事,奈何杜平的脸皮实在太厚,硬跟在他身后。
她一人无所事事地等在门口,没一会儿,就看到元青出来了,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。他一直走到杜平面前,很轻微地笑了笑:“师父说,可以。”
杜平跟着笑了,道:“那很好,你先回去吧,我找弥英师傅说些事。”
元青看着她,也不问是什么事,就点点头。
杜平进去的时候,弥英并不意外。公主既然都已经事先猜到,他也准备好相应的说辞。弥英稳稳坐着,宝相庄严,笑问:“这些日子可还习惯?”
杜平可没闲情跟他唠叨,能忍住不揍他一顿已是极限。她在他面前直接就摆出郡主的派头,责问:“诱我去江南省是为了什么?”
弥英道:“郡主何不去问公主殿下?”
杜平挑眉,不怀好意地挑衅:“柿子挑软的捏呗。”
她一直都想动手修理弥英,先不论身手打不打得过,她就不信弥英敢对她动手!明摆的便宜为啥不占?可惜,她更担心母亲生气,所以能惹得弥英先按捺不住,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对母亲解释。
偏偏,弥英在她面前,永远都是耐心十足:“一月时间已经过半,这是公主对你的奖励。”
杜平讨厌他长辈般的态度,也讨厌他永远平静的模样。只想狠狠撕开这张假面。让她母亲也看看,这男人的虚伪和胆怯。
她哼笑,露出粗鲁的姿态:“弥英,我一直都想问,看你的举止修养,也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好人家出身,可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吗?你娘知道吗?你爹知道吗?啧啧,他们以此为傲吗?”越说越起劲,她跨前一步,居高临下瞅着他的脸,犹在挑选货物,“外祖父的宫妃尚有品级,光明正大,可是你呢?比阴沟的老鼠又好多少?”
每一句话,皆可诛心。
弥英不动亦不怒,他抬眼,缓缓地问:“永安郡主,是否你父亲离开了,你便希望你母亲守一辈子活寡?”
杜平猛地睁大眼,用力盯着他,双唇倔强得紧抿着。
说不出一句话。
他怎么可以这样说?怎么可以这样说?!
她咬着牙,满脸愤恨,却还藏着一丝丝被戳穿的心虚,伸手狠狠揪住他的僧服,色厉内荏:“不准离间我们母女!”
这个人!这个人!她想杀了他!
弥英笑了,眸中带笑,嘴角也挂着轻轻的笑了,整个人都生动起来,不再像是坐在宝殿中的佛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