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她涵养功夫还算到家,面上只是皱起眉头,上前欲开口反驳。
萧伯亦不动声色地一拦,笑道:“今年牡丹又多了几棵稀有品,你应该会喜欢,不如入内一观?”
杜平嗤笑一声,眼睛一转,望向萧意妍,调侃道:“妹妹不开心吗?我刚才并未说错,萧前驸马的确是我前继父,总不能叫父亲吧?”
说着,又朝萧伯亦微笑:“萧前驸马,你说是吧?”
萧伯亦嘴角微微勾起,并不搭腔。
即便没人搭戏台,杜平一人也唱得下去:“我若是叫萧前驸马父亲,旁人还以为我傻了呢,一个姓杜一个姓萧,八竿子打不着干系。”罢了,她再来一句,“萧前驸马,你说是吧?”
一口一句萧前驸马,有完没完!
萧伯亦还未说话,身旁的萧意妍再也忍不住:“杜平,你这人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根手指抵在她唇前,止住了她的话。
萧意妍忍不住一抖,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立起来了,若不是多年教养撑着,转身就想逃走。
杜平瞅一眼,收回手,微笑:“刚才不是还叫姐姐吗?”
萧意妍瞪大眼睛,心里将她千刀万剐。
杜平自己开的戏,自己唱尾声:“看看,端王妃在旁边等这么久了,劳烦妹妹带路。”她斜斜一眼望去,“前继父大人涵养出众,不会与我这种无礼之人计较吧?”
萧伯亦笑道,“哪里,不过闲话几句。”
杜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萧伯亦这番装模作样,临走之前,又加上一句,还是对着端王妃说的:“前继父大人是我见过涵养最好的,从不与女人计较,三舅母,这点怕是连三舅舅也做不到,无论我母亲做了什么,前继父大人都稳如泰山,不屑于人前辩驳,也不管自己被嘲笑成什么样子。”
端王妃一开始还看得欢快,越听到后面,越觉得自己听了不该听着。此时深恨自己之前最快,怎么就不早些进去赏花呢。
萧意妍实在看不下去,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杜平冷嘲热讽,她也就枉为人女:“杜平,父亲是你长辈,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?”
杜平收起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,站定原地,话是回答萧意妍的,可眼睛倒是盯着萧伯亦:“其实没甚意思,我这人也不喜欢逞嘴舌之快,一般惹了我的,直接动手更爽快,不过,萧前驸马是长辈,好歹是我母亲的驸马,这才忍下不动手的。”
萧伯亦说话依旧温文:“平儿,不要让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。”
杜平本已打算走进去,她心里明白,无论心里有多少愤怒,有多少疑问,她其实拿萧家没什么办法,逞点口舌之快已是极限。
可即便这样,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瞧瞧她在京城的名声就知道了,就是从她交恶于萧府开始的。
可萧家这高门大户的做派哟,照样每年给她请帖。好几年前,她根本置之不理,懒得赴宴,直到某一天,她母亲开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