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天一笑,懒懒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
方指挥使努力维持优雅的姿势和永安郡主告别,然后命人给郡主准备一辆马车,做完一切,头也不回地带人走了,越走越快,很快不见踪影。
张天嗤笑一声,摆手赶人,“忙你们的去,别围在我这儿碍事。”
兄弟们挤眉弄眼地瞅瞅老大,又看看郡主,一哄而散。
杜平安静许久,终于开口:“他很怕你。”不是疑问,而是确定。
张天吊儿郎当倚在墙上,似笑非笑:“一群软蛋而已,老子不放在眼里。”
杜平斜他一眼。
“还在青寨的时候,我怕这怕那,又担心朝廷围剿,又担心红花教来捡便宜,一边还要忌惮漕帮,只觉得举步维艰。真等到出来了,发觉都是瞎想,”张天笑道,“朝廷的士兵竟然都是软蛋,完全没反抗能力,我算是知道红花教怎么拿下闽地的了,不过尔尔。漕帮势力虽大,但论起打仗也不行,不是我一回之敌,剩下那个红花教,呵,想必也高明不到哪里去。”
张天的信心是前所未有的强大,突然发现以前都是自己吓自己。
他以为的敌人根本实力不足,真打起来说不定他能占了整个江南呢。
杜平淡淡道,“兵熊熊一个,将熊熊一窝。”
“哦,你这是在夸我?”张天眼睛一亮。
“不,我只是在告诉你,江南只要换一个将领,就可以把你打得屁滚尿流,至于漕帮,人家这是专心做生意,没想打打杀杀的事,要不然真操练起来,哼,就凭你?”
张天挑眉,明显不信:“就凭姓方的手下那群兵蛋子?”
杜平懒得看他:“坐井观天,张天,我告诉你,朝廷跟你想象得不一样,别以为天下将领都像方指挥使一样,改天你若有机会看到西北铁骑那群悍将,弓如霹雳惊弦,气势摧枯拉朽,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无能。”
马车这时候已经送来了,张天一个眼神逼走车夫,然后走到马旁,牵住缰绳。
杜平说完,就直直走向马车。
经过身旁时,张天握住她的手腕,捏很紧:“你看不起我?”
杜平皱眉,垂眸向下望: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。”张天挑衅道,“有本事你挣开我。”
杜平慢慢侧过脸,望进他的眼睛里:“别让我看不起你。”
“呵,你不向来看不起我么?”张天心里明白得很,这娘们儿看他跟臭虫一样,当年在青寨是情势所逼,那些好听话,那些笑脸,都是装出来糊弄人的,“总有一天,让你心服口服跪在我面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