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平眨眨眼,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:“是吗?”随即笑道,“可能是最近太忙了,师兄不用担心,等秋收结束后空闲些,我会养回来的。”
元青无奈地接过茶水,低头喝一口。
一开始还会提醒她身份有别,不用叫他师兄,不用如此招待,可她每回嘴上应得好好的,一转身就全忘光,半点郡主的架子都不摆,一如当初在灵佛寺般相处。
元青嘴角偷偷翘起,得她如此相待,他心底深处其实是高兴的。
“茯苓的医馆怎么样了?城外的屋子都建差不多了吧?”
“放心,一切都好。”元青放下茶盏,“我这次过来,是想来祭拜章知府,顺便问问你其中可有内情。”
杜平神情一滞,笑容都僵硬在脸上。
元青自然没错过她的神色变化,还放在茶盏上的手指紧了紧,注视她双眸,“你知道些什么?章大人的死另有隐情?”
杜平闭紧嘴,不说话。
元青盯着继续问:“跟你有关?”
杜平移开眼,望向窗外,还是沉默。
元青看她:“你在心虚?”
杜平差点一口气上不来,回头狠狠瞪一眼。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“不开心”三字,可嘴巴还是紧紧闭着。
元青了然:“你不想说。”
杜平恼羞成怒,这件事在她心里本就一个疙瘩,碰到就难受,她半个字都不想提,这傻子还在旁边叽里咕噜啰嗦个不停,说得她心浮气躁。
她指着鼻子骂,“你是不是傻?明知道我不想说还一直问东问西,有什么好问的?你以为你是青天大老爷?问出来干什么?主持公道?章响跟你什么关系?需要你逼问犯人一样地盯着我?帮里帮外都不知道?我喊你师兄还是他喊你师兄?”
永安在他面前从不伪装,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,这一番话下来,元青自然听出其中深意。
他呼吸一滞,不敢相信地问:“是你命人下的手?”
杜平猛地一拍桌案,大发雷霆:“我跟他无冤无仇,我干嘛派人暗杀他?你说话都不经脑子的?”
元青依旧稳稳坐在那里,语气冷静:“不要用怒气来掩饰你的紧张,我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“说个屁!”杜平扭头不看他。
“章大人是个好官,我相信你,你并未派人暗杀他。”元青放缓语气,试图安抚她的情绪,“但是你知道凶手是谁,对不对?”
杜平沉默,闭上眼。
元青根本不需要她回答,他只是不善与人虚与委蛇,但脑袋一直都灵光,思路清晰,自顾自说下去:“你行事一贯光明磊落,求必欲得,禁必欲止,令必欲行。凤阳城里能让你这样无视法纪而庇护的人屈指可数……”顿了顿,片刻间便想到那个人,他艰难地开口,“是子廷吗?”
杜平回眸一瞥,讥笑道:“还真会断案了?证据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