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戳到皇帝软肋了,他神色一僵,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子孙不济,儿子里面挑来挑去没个满意的,无论如何,太子毕竟占着长子名分,□□最要紧。
“你那点脑子也就只够吟诗作画,”皇帝想到这个就头疼,李家男人专出才子,对朝政的敏感度远远不及女儿,儿子是这样,连孙子也这样,他越想越来火,“你以为会写几首诗就算聪明了?你以为科考的卷子会做就算聪明了?当年你娶妻时朕和冯佑的态度就已是明示,你这都看不懂?你好好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?如今你蠢得连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,还敢到朕面前来质问?谁给你的胆子?真以为朕不敢杀你?朕最不缺的就是儿子!”
端王道:“父皇为何独独对我如此苛刻?连朝廷选拔人才都只以科考验证,到了儿子这边却行不通?”
皇帝道:“好多年前,朕就说过让你去礼部挂个闲职,是你自己不愿去。”
端王驳道:“儿子不愿去礼部,在那里学不到什么。”
皇帝冷笑,就知道此子自以为是眼高手低,“好大的口气。”
端王道:“当不当枪使我不在意,今日进宫只是不想让父皇被蒙在鼓里,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告诉父皇。勇于上谏的人被您责罚,瞒天过海的人却高枕无忧,这是何道理?”
皇帝怒急攻心,正要再好好教训逆子一番,突然一阵猛咳,许久都停不下来。
端王目光中露出一丝担忧,身子稍稍一动,仍是跪在原地。
皇帝好不容易停下咳嗽,冷眼望着儿子,这样的蠢货他连外放都不敢,只能好好养在京城管着。儿子理不清,只有他来帮着理一把,“你怎么知道这事的?”
端王道:“禾婉和闺中密友聊天时听说的,父皇,这事儿别人只是不敢告诉您,下面不少人都听说了。”
皇帝目光愈冷,端王妃也不是个聪明的,至少聪明没用对地方,呵,冯首辅的家教也不怎么样。“别说朕不给你机会,现在来问问你,你觉得这事谁在利用你?”
端王抿唇不语。
皇帝嘲笑:“不知道?”
端王道:“必是朝中看不惯太子的官员。”
“蠢货!”皇帝骂道,“这朝中除你之外就没人敢到朕面前来告太子这状,把太子搞得灰头土脸他们有什么好处?太子卖得都是些偏僻地方的九品芝麻官,根本影响不了京城官员!连这点都看不清楚你也敢来找事做?”
端王面色一白,失望道:“父皇您早知道?您一直在包庇太子?”
皇帝气得想再砸一次茶壶,可惜桌案上空空如许,没什么有分量的东西可扔,“这次的事除了搞太子还可以搞倒谁?”
端王凝神思索半晌,其余在这事里插手的都是太子党,难不成有人不是为了整太子而是为了整太子下面的人?为此不惜牵连太子?谁人如此大胆?
皇帝简直看不下去儿子这副蠢样,摆手赶他出去,“滚,给朕滚出去,回去好好闭门思过,没朕的命令不准出府。”
端王不服,还欲辩解,“父皇……”
“滚。”皇帝把桌案上仅有的一支笔也丢过去,怒喝,“给你脸面你不要?偏要朕命人把你架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