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瑛之毕竟酒喝多了,虽未醉,但脑子转得比平日里慢些,愣了愣,方想起山上那生不生孩子的问题,顿时脸更红一些,他神色狼狈,不过并未逃避眼神:“永安,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拙劣,不想说就不说,何必捉弄我?”
窗外一阵风吹来,拂得烛火摇摇晃晃,火光映在他面颊上跳跃。
冯瑛之见她缩了缩肩膀,一言不发,转身便去关窗。
“要我帮你更衣吗?”杜平的声音悠悠响起。
冯瑛之脚步一顿,并未转过身来,哑声道:“不用。”
杜平又是一声轻笑。
冯瑛之被这声笑搞得内火燥热,脑子都昏沉沉的,他猛地转回身来,眸中已带些愠怒:“永安,你不用……”
这一转身,他又惊得倒退一步,被逼到桌案边。
杜平抬手拔下发簪,乌黑长发霎那间倾泻在肩膀上,犹如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,衬着她精致面庞,美得不似凡人。
她眸光流转,朝他看来。
若非群山玉头见,会向瑶台月下逢。
冯瑛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,他好像高估自己了。他以为自己把永安当成好友,可孤男寡女,洞房花烛,看着她解衣卸发,他身体里似乎有一簇火苗在燃烧,蠢蠢欲动。
他摸摸鼻子,眼神规矩得只盯着地面。
不多时,杜平就脱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,赤着双足坐在床上,似笑非笑:“我先睡了?”
冯瑛之低低应道:“嗯。”
杜平粉嫩的玉足抵在绯红床褥上,缓缓舒展身体伸个懒腰,打哈欠问:“不一起睡?”
冯瑛之身体微微一动,抬头望来的眸色深沉如渊,跟往常不太相似。新婚喜床上自然只有一床被子,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,交颈相缠。大婚之夜,他不可能一个人去书房睡,否则就是结仇而不是结亲。
冯瑛之目光又盯在喜被上的鸳鸯,许久,点头:“好。”
说完,他闷不吭声地脱衣服,动作很快,一会儿身上也只剩下里衣。他吹熄油灯,在她身旁躺下,保持着仰面朝上的姿势一动不动。
杜平这边也没有传来动静。
冯瑛之这辈子从没睡得这么僵硬过,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,他望着床顶上的红色帷幔,想让自己忘记身边还躺着个人,可惜不管怎么分散注意力,他所有的感知都聚集在身旁的温香软玉,浑身都有些燥热。
冯瑛之自嘲一笑,嘴唇蠕动默念“静心咒”。
杜平也没睡着,身边突然多个人,她也有些不自在。余光瞥到他嘴巴在动,便整个人都挤过去,呼吸扑打在他耳旁:“你在说什么?”
冯瑛之感觉从耳朵蔓延到面颊,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。
他微微侧首,哑声提醒:“别靠这么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