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办法,前两日这对祖孙为御赐的鲜果口舌大战三百回合还在历历在目,不是他们胆子小,而是这两人之间完全插不进去,万一被伤及未免太无辜。
剩下的少数人,倒是有想打圆场的。比方说许氏就小心翼翼扯开话题,笑容慈祥,指着儿子腰间的香囊问:“瑛哥儿,你换香囊了?永安给你绣的?”
冯瑛之一怔,赶紧低头假咳一声:“唔,换了。”却不提是谁绣的。
许氏还未反应过来,冯首辅却闻一知十,呵呵笑道:“原来永安的绣工如此精湛?小看她了。”眼底藏着促狭之意。
许氏听公公肯夸儿媳妇了,还在旁高兴地附和:“是呢,真是难得。”
冯瑛之望天望大地,摸摸鼻子,想着怎么说话比较好。
“不是我绣的。”杜平白了冯首辅一眼,干脆承认,“我绣工不好,所以都是直接买。”
冯瑛之当众给妻子捧场,给足她面子:“但你眼光好,这个新买的我就很喜欢,当日就换上了。”
杜平抿唇一笑。
屋中的空气快尴尬到冒汗,也只有这对夫妻还在相视而笑。其他人想退场,可府中的老大人还没发话,他们又不敢擅自动作。
冯首辅环视一圈,哼道:“永安,跟我来,其他人都回去歇着。”
众人皆松一口气。
杜平挑挑眉,天不怕地不怕地迈着步子跟到祖父屋中。自从她加入冯家,婆婆倒是个好性子,反而是这老头整天拿捏她,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的,罗里吧嗦。
“听闻你白日里递了牌子去宫中?”冯首辅的声音慢悠悠响起。
杜平坦荡道:“是。”她只说一个字,不肯再多透露内情。
言辞上的小花招尽收冯首辅眼底,他满不在乎地继续问:“东宫和你母亲起了龌龊?”
杜平顿了顿,投去一眼:“祖父,什么时候开始您连女人间的关系都开始操心了?您年纪大了,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呵,帝王家无小事,储君的家事亦是国事。”
杜平笑笑,不说话。
冯首辅也不在这事上逼她,他不觉得太子妃能在平阳那里讨得好处,便道:“让你母亲收着点,毕竟是东宫太子妃,面子上得敬着。”
杜平挑眉:“您怎么不自己跟我母亲说?”
冯首辅又被她噎住,啧啧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真是悔不当初,那时就不该心软让小六子娶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