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瑛之不为所动,他回道:“可殿下,永安是出嫁女,此举于理不合。”
平阳公主突然咳了起来,她拽紧手中的帕子捂住嘴巴,整个人气色极差。好半晌,她又靠回去,虚弱道:“我累了。”
这已是明摆着赶人的意思。
身为帝宠冠京的公主,最大的一点好处便是,她想以理服人的时候可以慢慢跟人讲道理,她若想强取豪夺,那也可以不用理会旁人。
冯瑛之站着没动:“殿下病好了就放永安回来?”
平阳公主神色疲惫:“瑛哥儿,我若有心拆散你们,早就一纸和离书送到冯府。只不过我这病来如山倒,担心万一挺不过去……”她咳嗽几声,继续解释,“若这样与平儿天人两隔,那就是一辈子的事,当然,我病好了就会送她去冯家老宅。”
谈及生死,冯瑛之垂下眼眸,拱手道:“殿下言重了。”
深夜,一高大身影浑身上下盖着黑色斗篷,低垂着脑袋进入公主府,连面容都挡着。此人直直走进平阳公主的寝室,除下帽子,露出完美无瑕的一张脸。
来人正是弥英。
平阳公主已卸了妆容,长发逶迤,懒散地卧于贵妃榻读书。她此刻脸上半点病容也无,抬眸笑道:“都安排好了?”
弥英颔首,他弯腰将她拦身抱起,脚步稳健地走到床边,他的手臂很有力,可把她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很轻柔,拉过被褥盖住她雪白双足,提醒道:“天气冷,别着凉了。”
平阳公主嘴角含笑:“好。”
弥英站在一边,交代情况:“必经的几个口子都已安排好人手,只需一声令下。成功的机会很大,可若不幸失手,”他停下声音,深深望着她,“我会放一把火毁尸灭迹,绝查不到殿下头上。”
平阳公主亦望着他,只说:“好。”
弥英目光深深:“我会努力活下来。”
平阳公主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弥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他放松神态,又问:“你确定太子一定会送行?”
平阳公主语气淡淡:“他若不去,只有再等下次机会。”
弥英:“你特意将郡主召回来,此事刻意了些,若有人疑心这点顺藤摸瓜查下去,恐对你不利,要不还是将郡主送回冯家?”
平阳公主沉思半晌,摇头道:“不行,我担心平儿会坏事。她那脑子九转十八绕,这回她被关起来肯定也在猜测内情,她喜欢冯家那小子,若放她出来探查此事,她定会坏事。”
弥英觉这话说得太武断,不赞同道:“郡主毕竟是你的女儿,肯定站你这边。”
“呵,我不敢赌。”平阳公主笑道,“看看她在江南做的那些事,考虑过我的立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