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公主:“您中意哪种?”
冯佑讽刺地笑笑:“鸩酒吧,死得快一点。”
平阳公主:“可,依您所言。”
冯佑:“临死之前,老头子再多问一句,殿下想要什么结局?太子不行还有端王,端王不行还有其他皇子,只要皇子没死光,皇上不会考虑你。”
平阳公主:“换个年幼的皇子上位,我占摄政之位。”
冯佑深深看着她,点头:“好,愿您如愿以偿。”他背过身去,拿笔沾墨,一气呵成写完这句话,颜筋柳骨,力透纸背。
写完了,他大笑一声,将笔扔在地上。
屋里的声音算不上小,可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,完全没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。冯佑苦笑,这位殿下深谋远虑,她敢站在这里怎会不打点好一切?
“冯家其他人你动了吗?”
平阳公主摇头:“一个也无。”她伸出手,将鸩酒的瓶子递到他手上,“冯老安心去吧。”
冯佑一饮而尽。
他缓步走到水盆前,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,他浑不在意,仔仔细细将脸擦干净,末了,他又走到衣架旁,将睡前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,整理衣冠,束发高髻。
最后,他合衣仰躺床上,双手交叉置于腹部,阖上眼皮。
月明星稀,庭槐寒影疏寥。
这一夜,刚辞官的前任首辅长眠于此,再不复醒。
第169章 何为两难?这就是两难……
太子是夜未归,当时随他一同出城送行的侍卫送来太子亲笔信函,说殿下与冯大人把酒言欢喝多了,在驿馆借宿一宿,明早便快马回来。
消息传到东宫,并无人放在心上。
第二日,送信的侍卫自刎于家中,与此同时,冯佑服毒自尽于驿馆,以及太子脚部受伤的消息传到宫中。
皇帝龙颜大怒。
东宫的侍卫被从头到尾查了个底朝天,严刑拷打疑罪从有,杖责一批人,处死一批人,闹得宫中人心惶惶。李承业看着被抬回来的父亲仍处于昏迷之中,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。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得益于父亲,若父亲不再是太子,他们只剩下出宫建府一路,至多得个亲王之位。
李承业坐于交椅垂眸沉思,他双肘撑在膝盖上,撑着脑袋只觉前路多舛。
“殿下,”王落英款款而来停在他面前。她蹲下,将双手放在他腿上,与他目光平视,“这是我和你的麻烦,但也是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