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极为难听。
杜平目光一凛,拿起旁几案上的茶水就当头泼去,冷声道:“清醒了没?”
曹子廷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,开口说:“你还是老样子,脾气糟得要命。”他一边说话一便飞快擒住她皓白手腕,牢牢捏于手心。
他并未克制力气,手劲极大。杜平奋力挣脱,可男女力气差异大,她浑身使劲却抽不出,另一手正要挥掌拍去以求脱身,突然腕间一松,对方主动松开钳制。
杜平立刻退后一步。
曹子廷神情怔忪,目光盯在她腕间。
杜平顺着他目光望去,手腕那一圈淤青泛红,刚才挣扎时,露出衣袖下面的手镯,鎏金花纹工艺普通,那年生辰时,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。
曹子廷目光移到她脸上,神色复杂:“你一直戴着。”
那年,她爱不释手地说,她会带在身上的。
他听了不胜欢喜,本想态度更矜持些,可嘴角不受控制,笑意如何都压不下去。
他太年轻,年轻得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感情。
那时候,他身上钱不多,连想找个名气大的工匠都做不到。他只能自己设计画图,在手镯里面暗藏两柄飞刀,只想如何护她周全。
在闹翻以后,他曾以为这手镯必已被她毁坏丢掉,却不想,它还留在腕间。
曹子廷眼睛一热,眸底情愫涌动。
杜平当年戴上后就未除下,戴的时间久了,都快忘记手腕上还有这样东西。她将手镯自腕间褪下,“咣当”一声,将镯子扔到桌上,淡淡道:“还给你。”
手镯还在桌案上转了两圈。
曹子廷视线停在桌上,然后缓缓抬眸,看着她。
杜平道:“当年的事不必再提,我仍是那句话,你杀朝廷命官,我包庇留你性命,事情桩桩件件,我都对你问心无愧。你投奔黄家我不阻止,你自求前程我也接受。”说到这里,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,“不过,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,子廷,朋友一场,别让我看不起你。”
曹子廷抹一把脸,将湿发向后捋去。他笑了笑,开口说:“数月前,陈家大宗商队向北方行进,我后来才知,师兄也在此列,然后这支队伍再也没有回来。你跟师兄在北方?”
杜平没否认,沉默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