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宁初坐在一旁,虽未说话,清澈的眸子也巴巴地看着表哥。
沈逸如今对宋池的态度也很复杂,为了让妹妹们知道“锦衣卫”三个字的严重性,沈逸低声道:“还记得那日咱们在酒楼吃席吗?孟家的两个死士死了一个,另一个夺马逃了,如果不是池表哥出手,将其射落马下,那人或许能冲出一条生路。”
虞宁初、沈明岚互视一眼,不约而同的,都想到了那个被孟家死士护在怀里的稚子。
宋池下楼前,说他担心路边百姓受伤,其实是去帮锦衣卫抓人了?
虞宁初不知道,沈明岚知道孟御史啊,因刚正不阿连连弹劾韩国舅一党而被罢免了官职。
沈明岚脸色苍白: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昏君当道,忠臣越来越艰难,更多的都是像平西侯府一样,不与奸臣同流合污残害百姓,但也不会鲁莽地与皇上、奸臣对着干。
据沈明岚所知,大伯父平西侯一心想回到边疆保家卫国,二伯父虽然渐渐发福,武艺还是在的,负责操练上四军的将士,虽无兵权,却坚持替大周朝培养着精锐之师。她的父亲在吏部做事,同担任吏部尚书的外祖父一样,尽量遴选着正直官员去地方任职。
同理,宋池不出手救人也没什么,为何要助纣为虐?
沈逸摇头:“我不知道,他不愿说,我也看不透他,总之你们记住,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,你们不能再把他普通的表哥看,以后在他面前,说什么话之前都要先斟酌一遍,尤其不要提什么忠臣奸臣的。”
虞宁初:“那个孩子?”
沈逸:“孟究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,皇上下旨诛杀孟家九族,不日问斩。”
虞宁初浑身发冷。
她没有见过宋池射箭,却见过他用枪,随着沈逸的话说出口,虞宁初脑海里便浮现出宋池朝那死士投掷长枪的画面。
沈逸走了。
沈明岚不许虞宁初走,姐妹俩今晚同被而眠。
“阿芜,你说,池表哥真的有那么狠吗?”沈明岚还是不敢相信,宋池在她心里,就像天上的明月,超凡脱俗,宋池连山林间自在啼叫的画眉鸟都不忍心射杀,怎么会去射杀一位忠臣死士,甚至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?
沈明岚心里凉凉的,她都不知道以后见到宋池该如何相处了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虞宁初对宋池并没有多深的了解,她只知道宋池没有表面那么君子,经常找机会戏弄她。
只是这种言语调戏,与射杀幼童,又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宋池调戏她,虞宁初会恼怒,会躲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