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宁初来京城时已经领教过一次舅舅的眼泪,知道舅舅担心自己,她忙道:“舅舅快回去吧,如果爹爹无事,我会尽快回来喝表姐的喜酒的。”
沈三爷不敢多看,拍拍外甥女的肩膀,再看眼宋池,转身走了。
宋池吩咐温嬷嬷、杏花先陪虞宁初登船,他看着下人们搬运行李。
冯越道:“那我也先登船了,路上有什么事,郡王随时招呼。”
他的官职虽然比宋池高,但宋池是皇族郡王,既得正德帝赏识,又与太子安王交好,冯越可不敢在宋池面前摆威风。
不过,这次扬州之行,他还秘密肩负了替国舅监视宋池的重任。宋池若真与皇上、国舅一条心,自会不遗余力地帮忙铲除异党,若宋池暗中协助异党,那他的郡王也做不长了。
这艘官船与虞宁初进京时乘坐的那艘差不多,都是分了南北两个船舱。
南边的给宋池主仆居住,虞宁初住在北面,她与杏花住在内间,温嬷嬷住外间,再外面就是连接两舱的一个小厅了,左右两侧都开了门,供人走动。
虞宁初昨晚没睡好,这时候有点困,她躺在榻上,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,能听见宋池走过来询问温嬷嬷她们是否安置妥当了。
不多时,船开了,伴随着那微微的晃动,虞宁初睡了过去。
到了晌午,杏花将她叫醒,要吃午饭了。
虞宁初没什么胃口,只吃了小半碗米饭。
温嬷嬷见了,心疼道:“姑娘是担心老爷的病吗?可是再担心咱们也不能飞过去,这还有一个月呢,您得把身子照顾好啊,船上虽小,这里面也够您舒展筋骨的,您得继续练功夫啊,不然之前的几个月辛苦不都是白费了?”
虞宁初看看自己的手,手心因为练枪,磨出了一层薄茧,最开始时手心总是发红发热,这层茧子起来后,便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。
船上狭窄,她不可能带枪过来,可是,那套基本功还是可以练习的,不然荒废两三个月,这身子可能又要虚弱回去了。
想通了,虞宁初重新端起碗,夹菜吃饭。
温嬷嬷又是欣慰又是怜惜,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,从小就是个小可怜,所以非常懂事,从来不让长辈们操心太久。
就这样,虞宁初虽然待在内间不出去,却也早晚都会练半个时辰的功夫。
宋池每日都会与温嬷嬷交谈片刻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僭越之处。
日复一日,半个月过去了。
这日早上,船在岸边停靠,温嬷嬷叫杏花守着虞宁初,她提着篮子上岸买些菜啊肉的,就在岸边的几个摊铺前逛了逛,很快就回来了。
结果过了两日,温嬷嬷忽然感觉脸上发痒,用手一摸,摸到好几个包。温嬷嬷吓了一跳,翻出铜镜却照的不太清楚,走进内间让虞宁初、杏花帮忙看看,却把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。
“嬷嬷起痘了!”杏花小时候起过水痘,短暂的慌乱后,她立即将温嬷嬷拉到船舱外,并让虞宁初打开内间的窗户,通风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