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丫鬟也没瞧见郡王到底伤得如何,不过是传个话而已。
大家打着表哥表妹的名义同行,现在宋池受伤了,虞宁初怎么都该过去探望一番。
她带着杏花来了宋池居住的客院。
所谓客院,就是上房东边的一个小跨院,跨过一道月亮门,再绕过一扇影壁,对面就是三间客房。
阿默守在廊檐下,刚送走李管事,瞧见虞宁初,忙上前行礼。
宋池身边有两个小厮,一个叫阿谨,一个叫阿默,两人虞宁初都打过照面。阿谨唇红齿白,爱笑,阿默可能经常跟着宋池在外面行走,晒得肤色微黑,是个五官端正、寡言少语的人。此时此刻,虞宁初就见阿默俊朗的左脸多了一道新疤,尚未完全愈合,看着挺吓人的。
因为宋池他们抓的是好人,虞宁初最近就不太待见宋池,可她毕竟没有见过苏家众人,熟悉的是宋池与阿默,一同在暴雨里跳船逃生的也是这对儿主仆,如今见阿默受伤,虞宁初竟又替他们俩忧心起来。
“怎么伤的?上过药了吗?”停在廊檐下,虞宁初低声问阿默道。
阿默低着头,避开了第一个问题,道:“上过药了,皮外伤而已,表姑娘不必担心,郡王在里面,不便行动,失礼之处还请表姑娘多担待。”
虞宁初的心思马上就转移到了宋池身上,得伤得多重,才不能出来见人?
她下意识地朝里走去,杏花也想跟着,被阿默抬手拦住,用眼神制止了。
杏花忽然反应过来,出于对郡王爷的信任,她便没有跟着去内室,只在外间听候差遣。
虞宁初进了内室,才发现里里外外都过于安静了,杏花竟然没有跟进来。
她顿在内室门口,忐忑地朝床边看去,就见纱帐半挂,挡住了床头,只能看见宋池的腿。
“是表妹吗?”
熟悉的声音传过来,好像与平时没什么区别,虞宁初忽然就放松下来,轻步走到床边。这下子,她终于看到了宋池的脸,整个人明显比上次分别时瘦了一圈,脸色苍白,不见一丝血色。
他微笑着看着她,虞宁初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,见他衣衫齐整,竟看不出哪里伤了。
“这里。”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,宋池指了指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,“中了一箭,平时都要敞着肩膀养伤,知道你要过来,晚点再脱外袍。”
虞宁初瞥眼他消瘦的脸庞,问:“伤得重吗?怎么伤的?苏家全是读书人,你们抓起来还会遇到危险?”
宋池道:“苏家也养了护卫,更有侠义之士甘愿出头保护他们,所以锦衣卫抓人也不是那么容易。”
虞宁初垂着眼,心情复杂:“苏家真的要谋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