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了迷烟,谁也不会醒。”宋池又道,松开了手。
虞宁初垂着眼睫,他坐在床边,她眼里却没有他,只有窗外流淌不息的河水。
“今晚月色不错,咱们出去说?”宋池低声道,声音温柔。
虞宁初点点头,坐了起来。
宋池便先出去等她了。
他以为要等一阵子,姑娘家需要更衣梳头,只是让他意外的是,虞宁初很快就出来了,仍然穿的那一身雪白中衣,乌发披在身后,发丝被晚风吹拂。
“怎么不多穿点?”宋池皱眉,解开身上的外袍就要替她披上。
虞宁初推开他的手,径直朝船尾走去。船的两侧都有护栏,只在船尾这里留了一片空缺,方便下船铺设踏板。
虞宁初一直走到了这片空缺旁,然后转身,冷声对宋池道:“你别过来。”
北方的中秋夜已经有些冷了,河风凛凛,吹得她的长发拂过脸庞,月光似水,她脸上有清泪滚落。
宋池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,他不但没有再往前走,反而快速后退几步,目光复杂地道:“阿芜,你别冲动,那晚是我错……”
“我不想听,你就是欺我没有爹娘庇护罢了,我娘的名声是不好,我爹也官职低微不被你们这些王孙贵胄放在眼里,可我……”
她再也说不下去了,手松开一旁的护栏,毫无留恋地朝下跃去。
几乎她才没入水中,另一道身影紧跟着扑了下来,江水冰冷,他抓住她的手臂拉入怀中,船上,阿默听到动静赶来,及时扔了绳索过来。
宋池一手攥着绳子,一手搂着她的腰,在阿默的拉扯下,终于上岸。
“你去撑船,只当无事发生。”宋池抱起虞宁初走向他的船舱,冷声对后面的阿默道。
到了南舱前,宋池一脚踹开门。
舱里点了灯,宋池看向怀里,刚上岸时她呛了几口水,现在已经无事了,不哭不闹,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。
他将她放到内间的榻上,打开衣柜翻出巾子、中衣丢给她,随即自己拿了一身衣裳,出去了。
房门紧闭,虞宁初哆哆嗦嗦地擦干自己,披上宋池的中衣。
头发还在滴水,她坐在他的床上,低头擦拭着。
身上很冷,可她的心很静,终于做出去了,终于让他们主仆知道,她并非泥人任凭宋池玩弄,她也有她的气节。
房门被人推开,那人又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