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池摆摆手,垂眸道:“不用麻烦了,我与表妹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说完,他朝虞宁初走来。
虞宁初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侧。
宋池停在她三步外,手里拿着帕子挡住嘴,一边低咳一边道:“我一直以为,只要我忙完大事,只要我来提亲,哪怕先前做过什么失礼之事,表妹也一定会嫁给我,所以被你毫不留情地拒绝,我很生气,那晚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,今晚过来,便是向表妹道歉。”
虞宁初偏着头,道:“殿下帮我娘求了圣旨,还了她清白,我很感激,只要殿下别再逼迫我,你我之间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。”
宋池看着她清冷疏离的脸,苦笑道:“表妹不曾对我动情,又怎知求而不得之苦?有些东西,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。”
虞宁初皱眉,看了他一眼:“殿下究竟想说什么?”
宋池脸色泛红,目光却掺杂了落寞与温和:“我想说,伯母的事表妹不用谢我,如果皇上已经忘情,你我说再多,皇上也不会颁发那道圣旨。”
“我想说,如果我不曾纠缠表妹,今年甚至去年,表妹大概已经定了亲事,我成全了表妹,自己却要遗憾终身,所以在得知皇上与伯母的旧事之前,你再恨我,我都不后悔。”
“可我现在后悔了,我怕因为我的逼迫,表妹变成另一个伯母。”
“表妹,你我之间的事,我不会忘,但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。我不会再逼表妹嫁我,但也希望表妹切勿因为我真的一生不嫁,虚度年华。如果有合适的提亲人选,表妹尽管放心应许,我绝不会旁生枝节,表妹也不必妄自菲薄,无论前朝本朝,寡妇都可再嫁,何况表妹还是清白之身。”
虞宁初一直默默地听着,直到宋池说到这句,她突然悲愤交加,泪眼问道:“清白?我何来的清白?你那样对我,我侥幸才没有怀孕,才没有声名扫地被人唾骂,你……”
想到从扬州回来时她的担惊受怕,虞宁初再也说不下去了,只簌簌地掉着眼泪。
宋池看着她的眼泪,震惊到忘了咳嗽。
半晌,他终于反应过来,想要解释,又是一阵猛咳。
虞宁初横他一眼,往前走了几步,逐客道:“殿下走吧,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”
宋池好受了些,想要解释,又难以启齿:“你……你等会儿先别睡,留一扇窗,我会亲自送一本书过来,你看了,便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会让你怀孕之事。”
虞宁初听到一半便想骂他居然还要擅闯私宅,可听完后半句,她沉默了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宋池咳了咳:“那我先告辞……对了,昨晚为了激皇上过来,我不得不演了一场戏,对杏花几番斥责,对你也恶语相向,然则那并非我本意,这世上除了你与阿湘,无人再能让我暴露心中真正喜怒。”
不等虞宁初回应,他最后看她一眼,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