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隔两刻钟,她会躺到产床上让产婆看看宫口开了多少,可能周围人多分了心,虞宁初觉得好像还没过去多久,其实已经晌午了,宫口开了四指。
“王妃好福气,开得这么快,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就能生了。”产婆扶着虞宁初在床上躺好,接下来就不要走了。
一躺着虞宁初就觉得时间变得煎熬起来,只是她不擅长叫长辈们担心自己,无论多疼,她都尽量忍着。
宋池得到阿谨的消息匆匆赶过来时,疾步跑到院子,却只见丫鬟们在外间候着,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随着他距离产房越来越近,终于听到了一些人语,但还是没有她的声音。
微雨从里面出来,要去水房端水,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王爷,平时清风朗月的王爷,这会儿脸比蒸包子用的面还白,怪吓人的。
“殿下不必担心,王妃快生了,您在外面安心候着就是。”微雨下意识地安慰道。
宋池无法安心候着,继续往里走。
宋氏听到声音出来查看,让他先去换身常服,手脸脖子洗干净了再进来。
宋池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切,终于来到了虞宁初身边。
虞宁初的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,刚刚她并没有听见宋氏交待宋池的话,也就不知道宋池已经回来了,才忍下一波疼痛,突然看见宋池,两汪泪水便下雨似的滚落下来。
宋池怔在原地,在她面前从来游刃有余的男人,突然也有了不知所措的一刻,不知道该怎么哄她,不知道该怎么减轻她的痛苦。
“不怕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冷静片刻,宋池坐到三夫人让出来的小凳子上,握紧虞宁初的手道。
她的手在抖,疼了抖,忍的时候也抖。
宋池紧紧地握着她,知道她不能浪费力气说话,他主动给她讲今天都察院才流传的一件趣事来,说是有个官员的妻子也怀孕了,怀的是第二胎,夜里妻子如厕,官员贪睡没有管,妻子在里面叫他他也没有听见,直到被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吵醒,原来他的妻子发动太快,如个厕的功夫就把孩子生下来了。
“邓大人说,他的妻子一直因为此事埋怨他,他一气之下,就给孩子起了“阿臭”的乳名。”
虞宁初不信,趁不那么疼的时候问:“你胡编的是不是?”
宋池笑道:“我为何要骗你?你若不信,等咱们孩子摆满月酒的时候,我请冯大人一家过来。”
虞宁初还想再说,产婆喜道:“开了开了全开了!王爷先出去吧,别分王妃的心!”
虞宁初也不想让宋池看见自己使劲儿的狼狈样子,撵他出去。
宋池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外面。
外间与内室明明只隔了一堵墙,宋池却觉得他与虞宁初隔了千里万里,他想去想一些好消息,她与孩子都没事,可脑海里冒出来的全是让他浑身发冷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