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完全没有喜庆之色。
这与一月前,霍诩得胜而归时大相径庭。
当时,她满身血污地颓坐在最后头的马车里。外头恭贺三皇子得胜归朝的欢呼声此起彼伏,震得她双眼通红。
车帘随着马车晃动,她朝外看了一眼——
百姓们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,还有溢出眼底的骄傲。
那是属于战胜国的骄傲之态。
将视线收回,乐枝的脸色愈发苍白。
终于,翟舆穿过正大街,入了宫,最后在礼殿前停下。
乐枝扶着离姚的手臂下了翟舆。
这时,一个相貌不俗的侍卫疾步走近,离她有段距离后停下,恭敬行礼:“臣安玄,参见太子妃。太子殿下腿脚不便,故派臣向您传话,他就不过来行礼了。”
大婚当日,新郎官不露面,对寻常女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。
闻言,一旁的离姚都不禁拧眉。
可乐枝却波澜不惊,轻声启齿:“好,无妨。”
如此反应倒是叫安玄懵怔了,不过也只短短一瞬,他又恢复淡然,颔首行礼后便离开了。
屈辱?或许对旁的女子来说这是屈辱。
可乐枝不觉得,因为她早已经受过最大的屈辱。
太子不来也好,否则见了他,万一紧张地出了什么岔子反而不好。
乐枝舒了口气,一步一步走向高台,直到站于最高处。她转身俯视底下的文武百官,听着他们无甚表情地行着拜礼、再齐齐道出恭贺之词......
独自完成了这场既无帝后又无太子的册封典礼。
*
东宫喜房内,红烛摇曳,满室飘香。
坐在喜床上,乐枝眼神空洞的细细听着外面喜宴传来的喧闹声。
她让离姚退下了。
虽然这一个月离姚细心周到的照顾着她,可毕竟是霍诩派来照顾她的人,她哪里敢信?
偌大的寝殿只她一人,安静又冷清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头终于传来细微的声响。乐枝赶紧拿起放在身侧的团扇,堪堪遮面。
直到听见关门声,她的心又紧张地悬了起来。
因为她知道,霍渡进来了。
握着团扇的手不自觉地轻颤......
“举着不累?”一道清冽的声线,又伴着一记轻笑。
既然他如此说了,乐枝便缓缓将团扇放下。可低垂着眼眸却不敢直视他,只是微微抬起些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