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枝枝知道他碰了旁的女子,会不会生气,会不会伤心?
在黎国为质的十几年来,霍诩知晓大黎上至帝王,下至黎民,都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言。在大黎,纳妾的男子不是没有,只不过是少之又少......
只一瞬,霍诩便转了念头。如今黎国已亡,入乡随俗,大齐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,想来枝枝也会习惯的。
更何况,他心里最喜欢的只有她啊,这不就够了?
而且,乐枝此刻或许已经成了霍渡的人了。既然他不嫌弃她,她又怎能责怪他呢?
沉着脸喟叹一声,他辗转难眠,翻身下榻走出屋外。屋檐上的暗卫知其必有吩咐,便齐齐落下。
“让太子府的眼线盯紧乐枝的一举一动。”顿了顿,霍诩又道,“告诉离姚,若有丝毫异动都要第一时间递出消息来。”
“是!”暗卫齐声领命。
屋外寒风簌簌,霍诩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,冷风从衣领处灌入,让他不由地咳嗽起来。忽得有人将外袍从身后给他披上,他转身,温声道:“吵醒你了?”
女子知他不喜自己的声音,更知道他在床榻间唤的那一声声“枝枝”不是在唤她。于是她只浅笑着摇头,并不开口。
这副温顺娇柔的模样落在霍诩眼里,更是激起他心底的怜惜和愧意。
“闭眼。”
他将面前的人打横抱起,迈入寝屋。温柔地将人放在塌上,他抬手去解她的寝衣,又想到丝帛已脏了,便道:“别睁眼。”
身下的人儿乖巧地点头。
霍诩满意地笑了。若说方才是发泄的话,此时攀至全身的才是真正的欲。
他俯身,轻含住她红肿的唇瓣......
......
乐枝轻轻推开寝屋的门,里头一片漆黑。她以为霍渡已经睡下,可缓步走至床榻边,发现塌上空无一人。
不在寝屋,会去哪儿?
突然,隐约有笛声传至耳畔。
寂静夜深,能在府中肆无忌惮吹笛之人,还能是谁?乐枝走出屋,循着笛声沿着回廊走到寝屋后面的院子,那儿种了许多梅树......
终于,她看到了霍渡——
只见他在院中的石桌边上,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,拿着那支她挑选出来的白玉笛,吹奏着。
曲未毕,乐枝倚靠在廊柱上,并未上前打扰。
笛声悠扬,且熟悉。要说国与国之间有什么是完全相通的,便是这音律了。
霍渡此时吹奏的便是《棠雪曲》,这首曲子并不闻名,却是皇姐最喜爱的曲子。从前她被皇兄抓着读书时,皇姐便笑着在一旁吹这首曲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