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枝不知道齐国的婢女当差是否有期限。过去在大黎,婢女只要满二十岁便可以自请嫁人。嫁人之后,是依旧留在主子身边还是去夫家过自己的日子,皆可。
好一点的主子,还会给身边的婢女挑选合适的夫婿。
这种未出阁前没名没分被男子给......即便这个男子有多高的地位,对姑娘家都是难以抹去的伤害。
乐枝的心抽疼不已,她造了好大的孽。
哭泣声渐渐大了起来,霍渡惶然,这委屈模样倒像是他把她怎么着了一样!
眼见乐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霍渡喟叹,伸手去握她的皓腕。谁知刚触到她的肌肤,便被她用力挥开,紧接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抬起,红通通的狐狸眼恨恨地瞪着他。
乐枝咬着唇瓣,又气又急。
明明她都送上门了,他偏不碰,偏要去糟蹋清白姑娘。
禽.兽!
可转念一想,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。霍渡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走进她的圈套?他故意不如她的意,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她的脸。
瞳仁中的恨意渐退,乐枝继续自责地哭。
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
乐枝不想理他,继续哭。
见状,霍渡面无表情:“我没碰什么婢女。”
乐枝猛地抬头,眼中的光一闪而逝,她哽咽道:“你骗人的。没碰婢女,那药效如何解的?我在茶里加了一整瓶药的......”
一!整!瓶!
霍渡嘴角抽搐。
难怪药效那样大!
她还敢说?还敢哭?
他扶额,嗤笑:“那你自己去西院问,看孤到底有没有。”
听霍渡言之凿凿,乐枝止住哭泣,泪眼朦胧地去瞧他的表情。
好像是真的?
乐枝的狐狸眼骨碌碌地转,她仔细地将昨夜之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......
所以说,在她算计了霍渡,又给他下.药之后,他不仅没同她圆房,让她遭罪,更没杀她,甚至还给她解了银箭上的毒、包扎了伤口?
之所以孤注一掷,不过是因为觉得霍渡将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,任凭心情可随意将她弄死。
可此次破釜沉舟后,她好像试出了一件事——
对于霍渡来说,她不是可有可无的。至少现在,他没想弄死她。
于她而言,活着自然比死要好得多。以死换姐姐的自由,是下下之策。如今不一样了,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瞻前顾后,前怕狼后怕虎,担心随时被霍渡在背后捅一刀。
她可以,全心地对付霍诩了。
眸中渐次染上欣喜,乐枝不避讳地弯弯唇角。她软着身子朝霍渡靠过去,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,双手环住他的腰,柔声说:“殿下舍不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