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所以没有杀了林婉宁,是因为简单地让她死去,实在是太便宜她了。她必须受尽折磨才行。
否则,他有何面目去见姐姐?
这么多年,他铺展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。
他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呢?
可昨日,他久违的杀意又回来了。他本想留着他们的命,慢慢玩。可若是因此给了林婉宁伤害乐枝的机会,那又该怎么办?
他陷入无尽的挣扎。
这时,乐枝用极小的音量嘀咕一句:“脾气真的太差了......”
思绪回拢,他伸出长指勾起她的鸦发,在一圈一圈缠住自己的手指。他低笑一声,说:“你的脾气就好了?”
抱着哄都不管用。
若她昨日也这样哄他,他早就下台阶了。
“我的脾气哪里不好了!”乐枝不满地嘟囔。连她自己也没发现,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会在霍渡面前使使小性子了。
闻言,霍渡倒是笑了。他摸摸她的脑袋,说:“哪里都好。”
他的小公主,就是应该随便发脾气。
难得听他说这种哄人的话,乐枝勾唇笑了笑。然而下一刻,她忽然想起沈清颜......
撑起身子,乐枝将一片床幔拉开,用认真的眸望向霍渡,问:“殿下应该早就过来了吧,那方才沈清颜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?”
烛光透进来,将床榻里照亮了些。漆眸被亮光刺得微微眯起来,霍渡颇为一言难尽地回望她,淡淡地点了点头。
“依殿下看,她的话有几分真?”乐枝心里还是不敢轻易信她,就想着听听霍渡的意见。
“她身上的那些伤痕的确是霍诩弄的。”霍渡继续抬手去勾她的长发,再慢悠悠地开口:“至于她的话由几分真......我只能说,她说这番话时是真心的。”
——可人心易变,谁又能保证她将来不倒戈相向?
霍渡凝着被她的鸦发缠住的长指,勾了勾唇。然而下一瞬,手背被狠狠地拍了一下,缠住他的鸦发被人扯去......
他疑惑地抬眸,撞进一双愤怒的眼眸里。
“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上有伤痕?”乐枝冷声问,可她的怒意已达眼底,浓的化不开。
那些?
明明藏在床榻里,若是凭着她们的对话,他如何能这么清晰地知晓沈清颜身上有伤痕?
莫不是......挑了床幔偷偷看的?
他就是看了!而且看得很仔细、很认真!
呵。
呵!
乐枝偏过头,不想再看他。
霍渡实在没想到乐枝竟会生这样莫名其妙的气,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,像是在看什么放浪之人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