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,乐枝疼得咬唇。她觉着自己挺不过去了,即使能熬过去又如何呢?她现在又哑又瞎,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。
这样的她,还怎么复仇?
这样毫无用处的她,又凭什么留在霍渡身边?
思及此,乐枝伸出手摸索着,然后握到了熟悉的掌心。她颤抖着手将霍渡的掌心摊开,用指尖在上面写了几个字。
写完最后一个字时,她触到那只手仿佛失去所有温度,冰冷的掌心倏地收紧,攥牢她的指尖不肯放。
她写了于他而言并不难的三个字——
“杀了我。”
乐枝知道,只要他动动手指,她便能不再受这煎熬。她知道他尽力了,他做了所有他能做的。是她没用,她撑不下去了......
她真的好痛、好累。
可是,身后紧拥着她的力量并没有任何松动。忽然,有几滴冰凉落在她滚烫的肩上,让她混乱的气息猛然滞住。
然后,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——
“我离得开你。”
正话反说......
乐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放弃的心仿佛被他握住,再难抽离。
他这样留她,让她怎么能走得安心?
乐枝深吸一口气,微微转身抱住他,带着决心和力量。
她愿意再试试,再撑一撑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最后一股痛感消退时,乐枝的身体软下来,眼皮合上,昏睡过去。再醒来时,眼前一片明亮,烛火的光在眸中闪烁,喉咙里的棉花仿佛也被拿掉了......
乐枝望向身侧的人,只见他满脸疲倦、目光沉沉地望着她。
“霍渡......”她尝试着小声唤。
霍渡搭了搭她的脉,见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少,才轻轻嗯了声。他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睡一会。”
然后他转过身背对她,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疲态。
可是乐枝早就看见了。她伸出手臂紧紧圈抱住他的腰,将脸贴向他的脊背,如以往那般,却又不完全一样。
“黏人精。”霍渡幽幽开口,语调中带着倦意,他拍了拍圈在他腰上的手,“脏死了,快去沐浴,然后吃点东西,再回来睡。”
闻言,乐枝呜咽着摇头,耍无赖般将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。大病初愈的脆弱感袭遍全身。此时此刻,她就是想任性地贴着他,不愿放手。
“乐枝,你乖一点。”霍渡似乎真的很累,他的嗓子低哑,音量也渐渐低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