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察觉到甘正凌眼底快速闪过的那抹轻视,咬了咬牙并未回话,若要叫人刮目相看,仅凭一张嘴自是不够的。
一路无言,两人来带严律所在的战俘营。
严律住在战俘营唯一的单人间里,阮妤带着甘正凌进到屋内,看了眼正悠哉喝茶的严律客气问候道:“严统帅,近日可好?”
严律抬眼瞥了一眼两人,往日里总带着锐利之色的一双鹰眼此时显得有些懒散,自是知道他们此来是为何,如同前两次一般,他依旧不太想搭理阮妤。
“嗯,还不错。”
阮妤尴尬地摸了摸鼻头,严律这副冷淡的态度还真让人有些接不下去话。
甘正凌上前一步,板着一张脸开门见山接过话茬:“严统帅,战事结束已有三个月之久,前几日我们也收到金国的来信,你可要看看?”
严律闻言总算是给了个正眼,深沉的眼神像是在辨别甘正凌这话的真伪,顿了几秒才缓声道:“我不会答应你们的。”
甘正凌也没恼,拿出信件递到了严律面前道:“你可以先看过这封信再做定夺。”
严律一眼认出信封上的图腾是来自金国,图腾是皇室才能使用的,且复杂繁琐,实难伪造。
甘正凌如此大方将信件给他,严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但还是在犹豫片刻后,拆开了信。
只见严律视线快速扫过信上的文字,瞳孔微微变化,脸色却是愈发古怪。
阮妤不知此时的严律心中作何感想,金国此信便是写来求和退兵的,信中提到关于严律的事仅有一句:任凭北城城主处置。
严律拿着信的手缓缓垂落,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,眼眸里似是流动着暗涌的情绪,却硬生生将其憋住,并未展露分毫。
沉默片刻,他却忽的起身将信一把塞回甘正凌手中:“此战是我轻敌,败了就是败了,金国如此无情将我抛弃,我便也不会再为金国效力,但你们也不必好吃好喝供着我,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,让我严某听从一个战场上临阵脱逃的毛头小子,那我宁愿去死!”
阮妤一愣,抬眸正巧对上严律轻视的目光,全然没想到事已至此他也还是不愿意为北城效力,归属越国。
而被他丝毫没有掩藏的嫌弃,阮妤却是无力反驳,临阵脱逃的不是她而是阮煜,但在严律看来,他输得并不服气,也不认可她这位将领。
咬了咬牙,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,胸腔跳动的心脏令阮妤做了一个决定,在甘正凌开口前先一步道:“严统领,既是输了也还是不认可我,那我也无话可说,我不愿将一位优秀武将赶尽杀绝,你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,将你终日关在这里和处决你并无两样,可惜你并无意效力于我,既然如此,那你便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