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宁王妃崔采华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后,崔不惑就跟御史台结了仇,经常有事没事地给御史台出难题。但眼下局势紧张,御史台的官员都不与他一般见识。
阮吟霄仍在争取不南伐。因为战事一旦兴起,新政就会受到阻碍。他曾经数次在朝堂上提及此事,但朝中的大臣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心,没有人赞同。
裴凌南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,好不容易把文书从吏部抱回来,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。楚荆河回来时,看到偌大的御史台只剩下她一个人,摇了摇头,便把身上的衣服解下来,披在她的身上。
他探头看了看她桌子上凌乱的文书,便搬了张凳子过来,动手帮她整理。
“崔不惑,你有什么了不起!老匹夫!”裴凌南忽然拍桌子大喊一声,把楚荆河吓了一跳,手里的文书哗啦啦落了一地。他仔细一听,裴凌南发出细微的鼾声,原来刚刚是在说梦话。
楚荆河俯身去捡文书,忽觉得地上的月光里有一道影子,他抬头去看。楚玥站在月色里,清清冷冷,身边没有任何随从。
“姐,你怎么来了?”他起身要去迎,楚玥微微摆了摆手,转身出去,他便跟了出去。
楚玥穿得单薄,夜里微凉,便咳嗽了几声,楚荆河的外衣此时正披在裴凌南的身上,只得说,“姐,我回御史台拿件衣服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姐,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来?”
楚玥微微蹙了眉头,眼中是“你明知故问”的神色,“荆河,你几岁了?”
楚荆河摸了摸后脑,声若蚊蝇,“快二十七了。”
“近来你长进了不少,想必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。只是我们楚家就剩你这么一个男儿,你准备几时成亲?我让素琴召你来永福宫,你也不肯来,一个劲地借口忙,现在我亲自来找你了。这回你别想躲。”
一听是这事,楚荆河瞪圆眼睛,“姐,你也知道我这德行,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给我啊?一般的我又看不上,一个人过着也挺好。”
“胡说八道!昨天送去给你的那十几个姑娘的画像都看过了吧,中意哪个?”
“姐!”
太后的口气不容拒绝,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要么,你自己从那些画像里面选一个,约时间去见见。要么,我直接给你指婚。反正就是要个给楚家延续香火的女人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