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骨头真硬!”太后悠闲地低头喝了一口茶,再抬头的时候,猛地看到楚荆河站在面前,手抖了下,差点把茶杯打破。
林素琴早就退下了,殿上只有他们姐弟二人。
“荆河,你进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?吓死哀家了。”太后坐起来,拍了拍胸口,“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儿?”
“我刚刚收到消息,听说,裴凌南被崇光皇帝留下了。”
“哀家早已经知道了。”太后气定神闲地把茶杯放回案上,“你不是向来只关心御史台的事情么?”
“姐姐,你不觉得奇怪吗?崇光皇帝与裴凌南只能算是初次见面,依臣弟对裴凌南的了解,她决不是草率决定终身之人。她也绝不愿意做小妾和皇帝的女人。”
太后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,“如果那个人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呢?”
楚荆河惊得倒退了一步,不敢深想太后话里面的意思。
“你也别太吃惊。哀家当年早就注意沈流光了。只是他长相平平,未犯大错,又有教导齐儿的本事,所以哀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没有想到,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府库编修,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崇光皇帝,还拐走了一个朕最看重的女官,好生厉害啊。”
“沈流光……竟然没有死?!”楚荆河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,“他居然就是崇光皇帝?花之国色天香,天下第一的美人!怪不得,怪不得龙凤胎惊为天人。怪不得,怪不得总有奇怪的人要接近龙凤胎。”
承天太后站起来,“虽然南北刚刚议和,这个节骨眼儿上,哀家不该扣了他的女儿。但是忆起过去种种,如今斑斑,哀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。沈阡陌也确实是了不得,永福宫的偏殿困死过许多宫女太监,她一个四岁的小人儿关进去,不吵不闹,有帝王家的风范。”
楚荆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犹豫道,“姐,她毕竟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,父母是无法选择的。我们一定要如此吗?”
太后还没回答,就有内官冲进来,扑在地上禀报,“太太后!丞相回来了!”他话音刚落,一个风尘仆仆的影子就从门外走进来。太后不动声色地移转了目光,等来人行礼问安。
阮吟霄行过礼之后,呈上南北议和的文书,又命人把崇光皇帝赠的礼物抬到宫里来。茶叶清香,绫罗璀璨,太后看得心情愉悦。她摸了摸驰名天下的江南丝绸,,又让林素琴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绿茶,啧啧称赞道,“南朝的物品名不虚传。燕云地带若是能流通此等物品,将是我朝的福音。丞相,你这趟辛苦了。”
阮吟霄勾了勾嘴角,“辛苦谈不上,是臣分内之事。崇光皇帝带着极大的诚意与我朝签订了合约,太后若仔细看过,便会明白南朝做了怎样的让步。”
承天太后拿起文书来看,一边看,一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