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耶律齐大惊,“南朝的兵马?怎么可能?!崇光皇帝不会答应的!朕马上写信给崇光皇帝,让他擒拿耶律璟!”
“崇光皇帝恐怕现在自身难保。”阮吟霄回头看了秦立仁一眼,秦立仁便禀报道,“刚刚接到消息,南朝的琼花宴上,南朝的官员集体逼宫,要崇光皇帝让权给东宫太子赵康。而东宫太子赵康,曾经的昭王,在封地之时,便已频繁与宁王通信。”
承天太后听了之后,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,“耶律璟真是狼子野心!亏本宫还以为他收心了,不再做他的春秋大梦!居然敢联合南朝来对付我们!”
秦立仁担心地说,“依照目前的形式,宁王掌握着我国南方大部分的兵马。而兵部尚书崔不惑又带走了号令兵马的兵符。但好在寅耕新政规定非战时休兵务农,现在上京和近畿各道能够立刻靠王命征集兵马。臣与兵部剩下的官员合计了一下,双方的兵力目前还是持平的。但若南朝的政权更迭,南朝的新皇挥师北上,那么,我们将无力抵挡。”
“出师的名义呢?他们这是造反!”承天太后怒斥道。
阮吟霄看向皇帝书案后面那张巨大的羊皮地图,“燕云十六州,太后。”
承天太后愣了一下,随即双手紧握成拳。是啊,燕云十六州,本来就是南朝的土地。崇光皇帝深明大义,知道目前两朝势均力敌,最好的办法,便是和平共处。而若让与宁王勾结的赵康登上皇位,便会以收回燕云十六州为借口,挥师北上。到时,皇帝若不允,则他们师出有名。皇帝若允,疆土尽失,任人宰割。
这是被活生生地将了一军啊!
“丞相,……你可有什么办法?”承天太后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阮吟霄。当年也是这样,先帝临终之时,宁王就在宫门外虎视眈眈。她曾用柔软无力的手,握紧他的手臂,从而握住了权利。她相信纵使是绝境,他也一定能想出办法来,保住这片山河。因为这是他对先帝的承诺,对亡父的承诺,他从不曾食言。
“臣定当竭尽全力。只是目前,南朝的形势扑朔迷离。而随同宁王前去的楚大人也并未发回任何有用的消息。臣担心他的安危。我们只能做最坏的准备。”
“荆河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传回消息的。哀家这就去找父王的旧部,与他们叙一叙,稳定军心。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。”承天太后站起来,走到耶律齐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这是你亲政面临的第一场风暴。其实很多年前,在你父皇撒手离去的时候,他们就曾经掐住我们母子的咽喉,苦苦相逼。那个时候,母亲选择相信丞相,才能保住你的地位,保住我们娘儿俩的性命。希望你今天,会跟母亲做出一样的选择。”
耶律齐深深地拜了一下,“母亲,孩儿知道了。”
承天太后点了点头,并未再看阮吟霄一眼,便径自走出殿去了。
禁军统领和秦立仁也匆匆退出大殿,去忙各自的事情。
大殿上只剩下耶律齐和阮吟霄。
耶律齐看着眼前的男人犹如春花染就的脸,忽然说,“丞相,今时今日,朕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,那一年要不是沈流光,朕会赐死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