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沐昀叹息一声,伸手把笪孉抱进怀里,“我们是夫妻,夫妻之间不应该互相信任,毫无隐瞒吗?为夫猜猜,是不是……与淑妃娘娘有关?”
笪孉伸手掩住嘴,心中百转千回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她知道在萧沐昀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地方属于淳于瑾。那是年少时,对美好爱情的所有期冀。她不想去打破这样的美好,更害怕听到令她伤心的答案。
“傻丫头,都过去了。如今在我心中,只有你和孩子。”萧沐昀一边摸着笪孉的头发,一边说,“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故儿吗?因为他更像你,可爱单纯又善良。”
笪孉的眼眶湿润,望着萧沐昀,决定还是如实交代,“相公,其实淑妃娘娘送了一只竹笛到府中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
笪孉话还没有说完,萧沐昀已经转身冲向书房,一眼就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红色锦盒。他心中无名怒火狂烧,拿上锦盒就往家门外走。笪孉一直跟在他的后面,试图阻止他。可是追到家门口,只看到江离驾着马车离去。
她是不是,做错了什么?
萧沐昀冲到行宫中淳于瑾的住处,也不顾宫女的阻拦,直直地闯了进去。淳于瑾正在午休,被吵闹声惊醒,正要掀开帘子出去,只听到帘外一声厉喝,“淳于瑾,你到底想怎样?!”
淳于瑾愣了一下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还给你!”一个东西飞进帘子里,“啪”地一下落在淳于瑾的脚边。淳于瑾愕然,看着脚边散落的那支竹笛,一时无言。
“淑妃娘娘!臣现在妻贤子孝,很幸福美满。请您高抬贵手,不要再骚扰臣的家人可以吗?臣不想再从皇上那里听到什么弹劾,更不想家中的妻子忧心忡忡,臣与您之间,早就没有什么瓜葛了,不是吗!”
“我没有……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萧沐昀喝道,“这是臣最后一次给您留情面,日后像这样的东西会直接交到皇上面前去。您请好自为之!”说完,他拂袖而去,丝毫没有给淳于瑾任何解释的机会。
宫殿里又恢复平静,宫女和内侍跪在帘子外面的地上,连声求淳于瑾恕罪。淳于瑾默默地把地上的竹笛捡起来,轻轻旋转着打量。这种竹子原产于永川一带,十分名贵,可她从未派人去萧府送过这个东西。
忽然,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,她猛地站起来,恨得牙痒痒。黎雅夕,又是黎雅夕!两年前,黎雅夕派人送了一枝发簪给她。几天之后,她那还不知道存在的孩子就失去了。从那之后,再也没有怀上过孩子。去年,她邀请笪孉和萧家的两个孩子进宫来玩,不知道为什么萧云起落入了水里,把笪孉和萧沐昀吓得魂飞魄散。那之后,她几乎不敢再主动去招惹萧家,却又出了竹笛这件事情。恐怕萧沐昀至此恨死她了吧。
淳于瑾仰头笑了笑,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。这一辈子机关算尽,到头来却一无所有。她还不如当年从皇宫的钟楼跳下去的徐又菱。至少人家死的时候是太子妃,是正妻,还落了个殉国的名声。而她淳于瑾,大佑国曾经最受宠爱的公主,至始至终只是萧天蕴的一个妾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