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语气轻柔和缓,身上带着与青葙截然不同的贵女气质,仿佛在同李建深拉家常。
两人瞧着甚是般配。
李建深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青葙,也没问她的意见,只道:“去吧。”
青葙点点头。
她方才没发现,经卢听雪一提醒才看见自己的裙摆上尽是泥点子,且她今日里头穿得又是浅紫色的襦裙,泥黄色的泥点落在上头尤为显眼。
她若真是穿着这一身去赴宴,便是大不敬。
青葙跟着卢听雪的侍女进殿去,换了衣裳出来,见李建深仍抱着猫坐在正堂内,没有起身的意思,便知他今日怕是不打算去了,便上前行礼:
“殿下,妾去了。”
李建深打量了她几眼,没吭声,倒是卢听雪道:“殿下快去吧,别误了时辰。”
青葙也不想自己呆在这里打扰她们二人相处,平白惹李建深不快,便对卢听雪道了句:
“娘子保重身子。”
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。
李建深撸猫的动作停下,视线追随者青葙的背影,看着她消失在门外。
“殿下?”卢听雪唤他。
李建深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,手臂一松,狸花猫从他怀中跳下来,冲到卢听雪脚下躺下,玩自己的尾巴。
“你身子不好,还是快去躺下吧。”
卢听雪轻咳两声,点头,道:“多谢殿下关心,听烟雨说,方才这小玩意儿毁了太子妃的画,我心中过意不去,这才起来。”
李建深回想起方才青葙使劲擦画上的雨水的模样,静了静,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,太子妃心宽,不会放在心上,你安心养病便是。”
“是。”卢听雪点头,扶着烟雨道:“外间冷,殿下到里头去坐吧,今日是中秋,叫他们把去岁我酿的梅花酒给您煨上,喝了暖暖胃。”
说着便招呼烟雨去取酒。
“不必了。”李建深忽然道,“御医叫你安心养病,万事少费神,还是歇下吧。”
说着,李建深忽然起身往外走,到了门口,他脚步一顿,又道:
“三娘,往后端州来信,不必避着人。”
只这一句,便叫卢听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没有血色。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,往日只是不说罢了。
卢听雪嘴唇蠕动,最后道:“是,我明白。”
李建深回头看了她一眼,道:“去歇着吧。”然后走了。
卢听雪身子一晃,虚扶着茶几站稳,她此时有些后悔,做什么要听家中人的话,在信里将长安的消息告诉他们,她心存侥幸,以为提一两句不当紧的,可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