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深与他们相交多年,彼此是过命的交情,自然看不得他们私下对他见外:
“起来吧,今日没有太子,景明。”他唤魏衍,“你这个寿星最大。”
魏衍知道李建深说这话并非试探,而是真心,但还是道:“殿下这话臣没法接,只能待会在宴上多饮几杯,以表忠心了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待落了座,众人素来知李建深的脾性,知道他不会怪罪,便都喝酒猜拳,行酒令作乐。
期间有歌姬在堂前献唱,李建深见那歌姬额间花钿、头上簪子皆是梅花的式样,不免看向魏衍:“怎么回事?”
秦仲景怕李建深误会魏衍,连忙出来解释:
“回殿下,这歌姬脸上和头上的装扮,都是时下长安的娘子们最时兴的样式,实非——”
李建深打断他的话:“为何?”
秦仲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,难道说她们是在学卢娘子。
娘子们见卢娘子受宠,自然而然会去追捧她,从她的花钿、头簪,再到穿衣打扮,无一不是娘子们模仿的方向。
就连太子妃都要学她,才能在宫中占有一些之地,可见她有多么受捧,而究其原因,就是太子殿下本人。
可这些话,能直白地在太子跟前说出来么?毕竟卢娘子虽与太子亲近,但至今还未有名分,旁人看着,到底名不正言不顺。
有些东西,大家心知肚明便好,一旦说出来,就变了味道。
李建深见他支支吾吾,也就明白过来。
他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,眼前却闪过青葙作此装扮讨他欢心的样子,不自觉抿起唇角。
魏衍瞧见他这神色,暗自啧啧称奇。
人都说,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便是因为她长得像卢娘子,还让太子妃学卢娘子的装扮,否则便不愿意近她的身,如今太子见旁人这样打扮便露出这般神色,不知是为了谁。
魏衍冲那歌姬道:“退下。”
歌姬知道自己惹得太子殿下不快,早吓得腿脚发软,听见主人发话,如蒙大赦,连忙抱着琵琶匆匆离去。
这一小段插曲并没影响什么,魏衍素来是个能言善辩的,他随意捡些往日在军中的趣事说给众人听,众人互相打趣揭短,方才那件事也就过去了。
等酒足饭饱,众人才开始聊起正事。
“最近陛下去看襄王看得有些勤啊,你们说,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还能是什么意思,想将他放出来呗。”
“不能吧,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糊涂至此,当初襄王犯得可不是小事,因为他,关东陷入北戎之手将近半年,百姓和将士死伤无数,松岭一战,那北戎王甚至丧心病狂,将背水一战的三万军民全部活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