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两只手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,不让她动弹,轻声凑到她耳边,姿势亲密,说出的话却无情。
“你瞧,那火烧得多旺。”
青葙一动不能动,眼睁睁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将画像蚕食殆尽,最终化为一片灰烬。
她的心在一点点往下坠。
没有了,什么都没了。
见画像已经烧完,火盆里只余零丁的碎屑,李建深才终于松开青葙,却见她猛然推开自己。
他心头一震,沉声道:“回来!”
却见青葙的手已经伸进了火盆里,她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将那些碎屑捧了出来。
李建深呆愣住,待回过神来,心中便是滔天的怒火。
他下颚绷紧,大步走过去将火盆踢翻,拉着青葙,一字一句问:
“就这么喜欢他?”
喜欢到连手都不要。
那些碎屑还带着火星,青葙的手烫得发红,很快便起了火泡。
青葙低头看了看,发现它们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,再也拼凑不起来。
她转过头,对着李建深看了一眼。
李建深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青葙。
她的目光里再没了往日的情意,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。
她张了张口,说:“是啊,我就是这样喜欢他。”
李建深仿佛挨了一记闷棍,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往日在床第间,他无数次的问她是否爱他,她每一次都回答‘爱’,当时只觉得甜蜜,如今想来,那一声声回应却像是往他脸上甩巴掌。
她的爱不是在对着他,而是对着她的‘阿兄’。
他只不过是她用来怀念另一个人的‘工具’而已。
他们情比金坚,而他则是那个多余的。
李建深看着青葙,慢慢笑起来,轻声道:“可是他已经死了,不是么。”
这样的话,无疑在往青葙的伤疤上撒盐。
她神色未变,手却微微开始颤抖,注视着李建深,左边眼角愣愣流出一滴泪来。
那滴泪落在李建深的手上,像是往他心里捅了一把刀,疼痛在他身体里四处流窜。
李建深冲冯宜伸手,“拿把匕首来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冯宜跪下,“殿下三思,太子妃她——”
李建深冷笑一声,道:“怎么?你以为我要杀她?”
他与青葙静静对视,道:“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,是我的妻,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杀妻的地步。”
冯宜心头打鼓,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,起身去取了一把匕首递给李建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