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绷紧下颚,将手上的象牙扇捏得紧紧的。
怎么就死了呢?若是他还活着,自己或许还有机会,可是他死了。
这世界上,有谁能真正比得过一个死人?
李建深闭上了眼睛。
不多时,便有动静从丽正殿处传来,李建深重新睁开双眼,隔着郁郁葱葱的竹叶,瞧见青葙从里头出来。
她今日身穿一件鹅黄宫装,头上堪堪簪了一只木簪,显得十分清爽干净。
不过才三日不见,李建深却隐隐觉得,自己同她已经分别了数月之久。
青葙独自一人出去,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,直至消失。
这时李建深方才意识到,他好似总是让她一个人,半点不曾尽过一个丈夫的义务。
他想起杨氏每回到东宫来对青葙的态度,不禁微微垂下眼帘。
“冯宜。”
冯宜听见动静,立即从殿外进来,走到窗前,躬身道:“殿下。”
李建深转过身来,淡淡道:“去库里挑两柄玉如意。”
冯宜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,道:“是,奴婢这就命人准备马车。”
……
此时,青葙已经出了太极宫,因是皇家车马出宫,百姓们依礼跪在道路两侧行礼。
青葙坐在马车里,倚着车壁养神。
她最近越发觉得身体不如以前,时常发困,她知道,这就是御医所说的病情加重的症状。
虽然开春,但气候仍旧有些寒冷,她下意识地拢紧自己的大氅。
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终于停下,青葙起身,出了马车,踏着宫人放下的脚蹬下去。
因今日是王植寿诞,王府门前倒是热闹,王植和杨氏依着规矩跪在门口迎青葙。
青葙叫他们起来。
杨氏早在她出声之前便起了身,她看了眼四周瞧热闹的人群,眼中透出一丝得意,拉着青葙大声道:
“我的儿,亏你这样的孝顺,还知道回来瞧我和你父亲,这回可是带了什么好东西给你父亲做寿礼?”
她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个着实有些难看,王植不禁咳了两声,道:
“说这个做什么,先请太子妃进去才是。”
“是,是。”杨氏高昂着头,仿佛早忘记了上次将青葙推伤一事,拉着她道:“闺女,咱们快进去,宴席快开始了,就等你呢。”
不知从何处突然响起一声嗤笑:“得意什么?女儿又不得宠,装什么佯?有本事叫太子喊来我才服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