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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人说着,便走远了。

    青葙同李建深自是没有听到这段对话,在李建深表示无碍之后,青葙方才点头,两个人一起进了佛殿。

    今日香客并不多,青葙跪在蒲团上,对着佛像拜了三拜。

    李建深问她,“今日是什么日子么?”

    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,她突然过来拜佛,必定是有缘由。

    青葙睁开眼睛,望着佛像,轻声道:“今日是阿兄的生辰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宽敞的佛殿里便只有木鱼敲动的声音。

    李建深舌尖微涩,过了许久,才道:“原来如此,我去替他点一盏长明灯吧。”

    青葙叫住他:“殿下,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“点长明灯,须知道此人的生辰八字,出身籍贯,父母亲人,这些阿兄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李建深垂下眼帘,道:“你不是说,今日是他的生辰么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青葙缓缓开口:“阿兄说,因我们都是孤儿,便把我们相遇那日当成生辰来过。”

    李建深长久地没有说话,最后只淡淡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青葙扭头去看他,问:“殿下不生气么?”

    李建深的一只手背在身后,微微握起,露出手背的青筋,脸上却神色不变:

    “既然知道你忘不掉他,不如坦然接受,这样心里还能好过些。”

    青葙从蒲团上站起,道:“不,殿下,您不该如此,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目空一切的太子殿下,您应该离开这里,回到长安去受众人膜拜,而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脸面和尊严放在我脚底下踩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报应啊,阿葙,这是我的报应。”

    李建深说:“我也想走,我也想离开,可是没法子,你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青葙静默片刻,转过身,道:“您还想着有朝一日将我接回长安去?”

    “不行么?”李建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苍凉。

    “你若是不喜欢长安,还有洛阳、晋阳,随便挑一个地方也成,或者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也可以,只是麻烦些,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
    寂静的佛殿里,青葙的声音轻轻响起,却像是一个闷棍,直接将李建深打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他方才定然是听错了,或许,或许是阿葙为了骗她才口不择言,一定是……

    李建深微微扯动了下嘴角,笑着道:“阿葙,就算你不愿同我在一起,也不要说这样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他受不了,他会当真的。

    青葙神色淡淡的,缓缓开口:

    “宫里的御医替我看过,当时他便断定我不久之后便会病情加重,离开长安后,我确实好过一段日子,但近日,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吃不下去饭,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,很多时候,都要折腾到半夜才能睡着。”

    “这大概就是他说的大限将至。”

    李建深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他看着青葙有些发白的脸色,和瘦到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的身体,只觉得一股森然的凉意从脚底生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