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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建深神色一凛, 猛然将手臂收紧。

    周瑞之被叫上来, 探了下青葙的脉,道:“殿下不必担忧,娘子只是昏睡而已。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 李建深紧绷的面孔方才放松下来,闭上眼睛养神。

    他为了尽快赶回, 在路上不吃不喝,骑死了八匹快马,方才将药材送过来,若青葙此时出了事,他实在不知自己会如何。

    李建深蠕动着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,吐出胸间一口后怕带来的闷气。

    周瑞之上来之前虽叫了檀风在厨房熬药, 但他一向有自己亲自煎药的习惯, 正想说一声抬脚离开, 却猛然嗅到这屋子里有一股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顺着气味寻找源头, 半晌,方才看见李建深脚下的地面上藏有一小滩血迹。

    他眉头一皱, 意识到不妙。

    “殿下, 您的手怎么了?”

    李建深睁开双眼, 因为疲累,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    周瑞之上前一步,拉起他的袖子看,瞳孔猛然一缩,正色道: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对于他这样堪称犯上的举动, 李建深并没有生气,只淡淡道:

    “北戎人的箭弩,刺穿掌心。”

    闻言,周瑞之不禁仔细打量了李建深一眼。

    这位太子殿下着实是个狠人,烈器刺掌之痛,常人就算忍受得了,也要叫苦连天,他却像是没事人似的,抱着王娘子在这里静坐。

    若不是他特意留心,压根发现不了他受了重伤。

    从北戎到这里,就算快马加鞭,少说也要近半月的路程,瞧他如今这幅模样,想必路上也没有仔细收拾,这么长时间,他竟生生忍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这是不要命啊。

    周瑞之松开手,提醒李建深:“殿下的手要是还不处理,怕是要废掉。”

    李建深低头去瞧青葙,只见她正闭眼枕在他的肩头,脸色瘦弱苍白,瞧着了无生气。

    “等她吃药睡下,我才安心。”

    夏夜的蝉鸣极响,越发衬出屋里的静谧来。

    听见李建深的话,周瑞之不禁捋动自己的胡须,道:

    “没想到天下间还有比我更倔的人,也算是长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便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大约在两个时辰之后,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,周瑞之方才端了一碗药进来。

    李建深听见声音,掀起眼皮,忍受着早已麻木的臂膀,低头去瞧怀中的青葙,道:

    “阿葙,吃药了。”

    青葙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,李建深便用左手帮她转过身来,让她照旧依靠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李建深接过药碗吹了下,往青葙嘴边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