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一座六疾馆还远远不够。”萧衍望着长长的人龙说。
“是不够,但找合适的屋舍,再调集人手,药草,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以我的能力,短时间内,也只能筹出这么一个。”萧宏愧疚地说。
萧衍道:“你已尽力了。这段时日,都城诸事繁忙,还要筹办六疾馆,辛苦你了。”
“阿兄别这么说,皆是我分内之事。像您说过的,若不思为百姓立命,为后世开太平,就枉居此位了。”
萧衍点头,又跟他闲聊两句,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王乐瑶的耳中。萧衍说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王乐瑶的耳中。平日他从来不约束自己,也不跟她讲什么大道理,今日却用他自己的方法,给她好好地上了一课。
这时,有个人跑过来,在萧衍的耳边说了两句,就退下了。
萧衍眯了眯眼睛,萧宏问道:“阿兄,怎么了?”
“有人在洛阳馆摆盲棋,挑战大梁的高手。”
“怎么又来?”萧宏下意识地看向王乐瑶,总感觉是冲着她来的。
“我们去看看。”
*
洛阳馆前,已经是人山人海,但因为辟为使臣之所,寻常百姓是不能随意进入的,只能在外面看热闹。而一些有权势的达官显贵,还是可以各凭本事进去。
萧衍带着王乐瑶和萧宏去了二楼的雅座,依旧是上次那个位置。
楼下同上次一样摆了棋局,但弈棋的不再是方继尧,而是一个盲人。他闭着双目,穿一身白衣,手执麈尾,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。有人说话,他的耳朵就会转向声音的来处,仔细聆听。
桌案上摆着一个名薄,密密麻麻,都被划了叉,写的应是他战胜的各路高手的名字。
短时间内,无人再敢应战,那人便说:“听闻大梁的皇后,曾挑落了我大魏的一品高手方詹事。不知是否有人可以去皇宫里,为某传达一下,某极想瞻仰皇后的风华?”
“放肆,那可是我国的皇后,高贵无比,岂能与你这种人交手?”
“上回输得不够惨,还敢来挑衅!”
“你们魏国看来只会下棋,没别的本事了!”
周围响起了一片骂声。
王乐瑶却在认真看墙上的残局。这是刚才所下的,棋童还未清理掉。这人的棋艺恐怕不在方继尧之下,上回她能赢方继尧,是因为方继尧不善于下盲棋,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,双目不能视,精于盲棋。恐怕都城里,找不出几个对手来。
她对萧衍说:“我胜不了他,恐怕只有谢羡才可以。”
“嫂嫂,你可是皇后,不用理会他的挑衅之词。”萧宏觉得魏国几次三番派人挑衅,实在无礼,“北魏在战场上讨不到便宜,非要在下棋上论个高低。真当我大梁无人吗?”
楼下那老道见四周都在骂他,老神在在地挥着麈尾,“既然皇后不肯与某下,那听闻大梁文献公棋艺精绝,除他以外,怕无人是某的对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