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知道,她不过是一时好心,怎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。
南祁看着顾霜这前后两幅面孔的样子,倒是被勾起了两份兴趣。他从座位上站起来,走到大殿中央,和顾霜一并跪下,道:“儿臣有罪,还请父皇责罚。”
“你何罪之有啊?”皇帝被这出闹剧已经搅起了三分火气。
南祁答道:“儿臣不仅是太子,论亲缘也是顾小姐的表哥,顾小姐在宫中遭此大罪,只怪儿臣未能将表妹看顾好。还请父皇责罚。”
顾霜听见南祁这番回答,有些心虚,没敢看他。
但是皇帝却觉得南祁这是在向着自己,打算将此事和稀泥,大事化小,将后妃怠慢臣女之事化为表兄妹之间一时不察,招待不周,于是他赶紧顺坡下驴,不轻不重的罚了南祁一个月俸禄,又赏了顾霜一堆东西,希望将此事翻篇。
正在此时,皇帝派出去寻那宫女的金吾卫来报,说在离御花园百米的长清宫外找到了那个宫女,仰面躺在地上竟已是没了气息。
她脚下有一块儿没清干净的冰,应该是她在走近玉樟宫时一不小心,竟没看见那暗冰,摔了一跤,后脑勺着地而亡。
如此一来,一旁的庄妃倒是长舒了一口气,那宫女自个儿将顾霜留在御花园前去寻灯笼,却不料摔了一跤死了,这样一来冤有头债有主,顾霜被拉在园子里的事儿也不大怪得到她头上来。
思及此,庄妃脸上倒是多了两分怜惜,开口说到:“今日那金萱也算是倒霉,竟然踩到了暗冰丢了命,还连累了顾家姑娘受这一趟罪,实在是本宫的不是。皇上前些日子赏了本宫一颗千年人参,益气补血,且送予顾小姐压压惊,也算是本宫给你赔罪了。”
“今日里顾小姐受惊,丞相和夫人想必也一起跟着担惊受怕。奉安,去库里再取两盒恭亲王从南疆带回来的岩鞣膏给丞相和国夫人拿去。”皇帝跟着开口道。
庄妃已然是做小扶低,皇帝也跟着当了和事佬,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顾霜就是在想胡搅蛮缠,也怕惹怒了皇帝,平白多出些事端,于是就此作罢,谢了赏赐便坐回了位置。
大蜡宫宴被闹成了这个样子,众人也失了兴致,皇帝摆摆手,宫宴就此结束。顾霜和顾铭麻溜儿的跟着顾丞相和顾老夫人出了宫。
南燧在人群中忽然从南祁身后走过,在南祁身边附耳说道:“太子皇兄好大的本事,本王还真是低估你了。”
“三皇弟在说什么?孤不明白。”南祁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,笑了笑,转身离去。
南燧强压住心头火气,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南祁那双笑眼中的嘲讽,仿佛在说:
“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想算计我?”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平静下来,细细思索今日南祁究竟是如何破了他这个局的,却一时之间,毫无头绪。
这厢庄妃刚一回到自己宫中,刚才还带笑的脸猛地沉了下来,侧身坐在贵妃榻上,右手一抬将身边的管事大宫女金茧招到自己身前来,又嘱咐了两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