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祁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,似真似假的安慰道:“表妹不必害怕,若是你一直呆在孤身边,孤自会护着你。”
她冷笑一声,没忍住讽刺道:“殿下是想像今日这般护着我?不说好话,便死拽着我不让我跑?”
此时二人一回到厢房中,南祁自知理亏,没有接话,只是一下倒在榻上,佯装柔弱。
她看了他一眼,心中对他这死不要脸的做法很是不屑,轻声“切”了一声,转头便走。
那天晚上皇帝便回了宫,顾霜也随着祖父祖母回家了。
南祁回京便开始闭门思过,而朝中却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。
朝中虽不断有言官上书要请皇帝废太子,都被皇帝拒绝了。而南燧在恭亲王府安静养伤,也好似未受波及。
就在这一片宁静中,顾霜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。
顾丞相这几日都被皇帝以商议朝政的理由留在宫中未曾回府,就连顾铭在朝后问询,顾丞相也只是摇摇头,闭口不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,只教顾铭回府告诉众人这几天小心一些,切勿出什么乱子。
顾铭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家里的惹祸精,一脸严肃地告诉顾霜这几日切勿再出门惹事。
顾霜心知皇帝这是要准备发作了,因此从善如流,呆在顾府没出门,每日便只在花月楼呆着,或者是去奉安居跟在老太太学习如何掌家驭人。
她今年年底便要成年,如今又与太子恢复了婚约,老太太自然是不能放任她像之前那般不着四六,想要好好让她磨磨性子,安下心来为日后执掌中馈做准备。
暴风雨前的宁静终是没有多久,在祁风会后的第九天,皇帝发作了。
先是御史台的副御史上折子弹劾秦佑遗失骠骑令却知瞒不报,导致秦佑被摘了骠骑将军的职位,贬回副将。
而后琼林的监察御史又递了折子,弹劾火器都统卢仲宇借由职务之便私藏硝石,贩卖□□。
皇帝震怒,卢府一夜之间便被抄了个一干二净。
此事一出,再不明白的人也看出来了,皇帝这火是冲着恭亲王府去的。
琼林卢府掌□□制作已百余年,从现任家主卢仲宇的太爷爷起,便生根发芽,一直盘踞琼林。
这小小的地方监察御史,若是没有上面示意,怎么可能递上这样的折子去招惹这地头蛇?
果然,卢府刚刚被抄,这火就立刻烧到了还在亲王府养伤的南燧头上。
御史大夫郑融连折子都没上,直接在朝中弹劾南燧回京后任由手下将领贪墨军饷,仗着军衔在京中为非作歹,搜刮民脂民膏。
可怜南燧年初还风头无两,经此一事,直接被皇帝收了虎符,送去了上京城外的皇家别院,明为闭门思过,实则圈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