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未曾见到他在发病时的样子,但是他胸口和手腕上铁链留下的淤青却是清楚明白地告诉她,他到底在遭着怎么样的罪。
每每看到他身上的伤,她便压抑不住想要立刻就提刀去砍了南宸的冲动。
她小心翼翼地搂着怀里的人,拿了药膏轻轻涂在他手腕上的淤青处,说道:“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,吃饭的时候我再喊你。”
明知道这药膏涂了也没什么用,因为第二日,他又会被锁起来,但是她还是每次都会帮他涂,好似是在求个什么心里安慰一般。
“嗯,”怀中的人发出一声低喃,呼吸渐渐平稳,渐渐睡着了。
七日时间,转瞬即逝,然而这七日在顾霜看来,却是度日如年,幸而南祁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地熬了过去,在第七日将身体里的寒食散代谢干净,成功戒断。
紧接着,两人便马不停蹄地启程赶往上京。
一来二去,距离南燧起兵,已有小半个月之久。
明仲在两日之前抵达上京,此时正与南燧在上京城外打得难舍难分。
皇帝不开城门,南宸也便只能随着明仲在城外安营扎寨,与南燧周旋。
“皇上派殿下千辛万苦的从西商将二皇子接回,怎的这下连城都不让进?”顾霜半是调侃半是好奇的问到。
“好不容易接回个儿子,自然是要好好考量一番才行,”南祁将她搂住,闭眼假寐,说出的话却是玩味。
他虽然戒断了寒食散,但是这几日身体亏空也是真的,整个人清瘦了不少,这半个月前还十分合身的衣服,如今竟是宽大起来,只是这脸上总算是有了血色,鲜活起来了一些。
她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却是有些膈人,不大舒服,索性顺势倒在他腿上,舒服地平躺在榻上。
“等回了京,我让锦翎给你熬些药膳,好好补补,”她握着他骨节分明,瘦得有些过分的手,心疼的说道。
“嗯,”南祁从善如流。
“殿下,有消息,”这时景五从车外递来一封信。
南祁也没避着她,将信展开,看了半响,嗤笑一声。
“怎么了?”她听到这声嗤笑,试探地问道。
“南宸蜗居西商二十年,竟还是个用兵之才,”虽然嘴上说着赞赏的话,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嘲讽。
“嗯?”顾霜没听明白。
“想知道怎么回事?”他低头看着她,笑问道。
她点点头。
“那老规矩,”他咧嘴一笑,点了点自己的脸颊。
去你的老规矩,顾霜嗔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