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芙低下头,看着书卷怔怔出了神,想起了在姑苏城经历的事情,还有他刚才的严厉,难道先生的温柔,是她独一份的?还是……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,先生只是先生,那些好是因她身世可怜才帮她的?所以才会怕她逾越,故意保持着距离。
还未等她想清楚,讲课的声音就停了下来,玉芙有些错愕,抬头才发觉学子们都将头埋到了书案上,只有先生在看着她。
“玉芙,刚才我讲什么了?复述一遍给我听。”
“先生,我……”小姑娘有些怔愣,她刚才根本就没听,哪里背得下来,一时就有些慌了神。
原本她在家中,若是没好好听女先生们讲礼仪规矩,定会被抽出提问,答不上肯定要受罚的,但她从未想过先生也是这样的。
温时书将书卷搁在了桌案上,发出了沉重的响声,学子们知晓他生气了,连忙抬头想要求情,看见他挑起的眉梢,又纷纷噎了下去,只能让玉芙自求多福了。能在泮池畔第一天就走神的,还真是独一份了。
他微微叹气,多希望孩子能懂他的苦心,这样才不会被欺负。
可见她错愕懵懂的模样,只得说道:“听课走神,念你初犯,拿着书过来领罚吧。”
玉芙看他愈发清冷的脸,哪还有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,拿着书卷过去时,袖中的手指都缩了回去。
“先生……我知错了。”小姑娘缓缓跪坐在他身旁,掌心朝上伸了出去,闭上眼的那一刻,肩膀都抖了几分。
温时书淡淡瞥了她一眼,轻声道:“知道怕,怎么还不听?都在想些什么?”
玉芙哪敢开口,她心里想的事情……都是关于他的,看他严厉,更觉印证了自己的猜想,压下心中的委屈难过,讪讪低下头道:“就是走神了,请先生责罚我吧。”
小姑娘的脸上分明藏不住事,温时书不禁皱了眉,她忍着害怕都不说,到底在遮掩什么。
他听小桃提过,她在他走的这几日从未好好吃过饭,整日闷闷不乐不知在想些什么,今日上课又与学子私下交谈,甚至还对他撒谎。
他是不是把孩子宠坏了?
温时书看着那双素白的小手,掌心的伤虽然已经好了,隐隐还能瞧出些痕迹,若他打下去,怕是当场就要哭了。
可看着她噘泪不肯说的模样,他缓缓叹了口气,将戒尺落了下去,“啪”的一声,玉芙的掌心就出现了红痕,眼角的那滴泪也随声而落。
“我打你,不仅仅是你走神的缘故,你为在泮池畔听讲,前些日子付出了许多,不该这样荒废,若日日走神,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,你今年就要及笄了,若心中有秘密我不会过问,但不能将这些拿到课堂上想,可听明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