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刚认错是真,又为何会委屈?是他的话太重,所以吓到了她?可她的躲避,他也瞧得一清二楚。
温时书恍然间,心底竟泛滥起他不能控制的情绪。
他不由自主地逼近了她,在一拳之距下,才堪堪停住脚步,此时的玉芙也退无可退,靠在门扉上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,已有些将要崩溃,只得阖眼来躲避。
她不能将那些情绪展现给他,绝对不能……
可此时的温时书眉头紧锁,盯着眼前的她,就连手都有了几分颤抖。
她不看,不言的模样,让他的心都有了些慌乱。
“我……我并不想苛责你。”温时书不知自己这是怎了,明明只是担心她受到伤害,却说出了那样的话,久违的心慌通向了他的四肢百骸,他已不知自己多少年没有这种情绪了。
玉芙不敢面对他,听见他这样说,心中煎熬万分,不小心发出了一声呜咽,惹得她睁开了眼,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可映入眼帘的他,哪里是她见过的样子,他弯下身子离她极近,使她缓缓上移了视线,颤抖滚动的喉结,教她不由得心头一紧,直到她看到那双含情眼里充满着不属于他的担忧,轰得一下,仿佛有什么碎了,泪水簌簌而落,沾满了她的脸。
“先生……”她哽咽着唤着他,那双小手不知不觉间,已拽住了他的衣襟。
“别哭了,是我错了,我不该凶你。”温时书抚上了她的小脸,却怎么也止不住她脸上滑落的泪水,每一滴都好似打在了他的心间。
她寄住在此,身边长久没有家人,将他当做唯一的依靠,他说出那样的话,就算不是苛责,又怎能让她心安。
玉芙握住了他的手,缓缓摇头,“不,不是的,不是先生在凶我,是我不该哭的,明明是我错了,我怎能哭呢,都是娇娇不好。”
她言语错乱,早已不知该作何反应,看着他的眉眼哭得愈发厉害了。
她的先生这样好,处处为她着想,可她却这样不争气,什么都搞砸了,又哪能配得上他的好,她崩溃极了,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,她究竟该怎样做才能离他更近一些?
“先生,你对我很好,可是我让你失望了,还给你惹了麻烦,我其实只是想做些什么,娇娇一直都是没用的孩子,我真的……”
真的一无是处。
话到后头,她已经说不下去了,她痛恨自己的无能,还有自己这些年来的懦弱,以及现在的眼泪,一切都在昭示着,她多么一无是处,竟还妄想着眼前的他,真是可笑啊。
温时书见她自责成这般模样,早已悔不当初。
她在自己身边还有多久?决定好的纵容竟变成了枷锁,若这种情绪伴她回到应天府,岂不是让孩子一辈子心中难安……
不过是些党派相争的事,到底与她何干,只需将那些证据呈上去就好了,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了。